“在上面籤個字就能獲得力量……”陸然此時看出了點端倪：“這玩意總不能是……遺物吧？”
一念至此，陸然眼睛逐漸亮起，他記得安東尼說過，最基礎的遺物就是靠類似傳播的手段產生力量，與眼前的情況似乎剛好契合。
但如果是最基礎的汙染級遺物的話……按理說應該和天平硬幣差不多，是有使用代價來著。
陸然幾乎是立馬就想到了明顯蒼老了不少的萊特父親。
“壽命？”
陸然皺著眉掃過眼前的工人，忽然好像看到了什麼，目光一凝。
他發現不知何時所有的工人的右臂位置都多了一道淺淺的，似是剛癒合的刀疤痕跡，而這個位置就是剛剛諾頓第一刀開在第一個工人的右臂位置。
但那一刀明明只割了一個人的手臂。
“之前就有？不對，沒那麼巧！”
“所以，還有平攤！”
陸然輕輕吸了口氣，眼裡多了幾分冷意。
“恢復的力量並不是憑空而來，而是平攤了傷害，甚至還透支了身體……又因為立了不背叛的誓言，所以哪怕被抓到依舊拒絕透露任何線索……
所以名字劃掉就是等於剝離了平攤的能力？難怪被抓到的人恢復能力也跟著消失了……真他媽畜生啊，這群瘋子為了搞事的壓根不把工人當人。”
陸然罵罵咧咧，不過突然心念一轉，目光忽然一動不動的盯著那個聯名書。
“灰燼嗎……為了穩固社會的安定，此等罪惡之物還是交由我處理比較好啊。”
……
一群人一直在愈發亢奮的對話中聊到了深夜，這才意猶未盡的各自散去。
言語中盡是一些“灰燼庇佑！”、“讓那些老爺的走狗看看我們的力量！”、“再來一次！幹得更大！”之類的話。
“保持警惕，等待時機！”諾頓抬手壓下喧譁，眼神銳利地掃視眾人，嘴角卻勾起一絲難以察覺的冰冷弧度，“散開吧，小心些。記住誓言，莫忘灰燼之志！新的名單在醞釀，力量需要更廣泛的證明！”
工人們亢奮地低聲應和，一個個從破油布和木板圍成的秘密角落魚貫而出，順著銅線街傍晚更深的陰影中逐漸隱去。
諾頓站在原地，聽著腳步聲徹底消失，臉上那點激昂迅速褪去，只剩下冰冷和疲倦。
他走到角落，將那份血跡斑斑的聯名血書重新迭好，正準備塞進懷裡的內袋。
忽然——
咻！
一絲微弱到幾乎無法察覺的破空聲自身後響起，緊跟著餘光掃到好像有一個漆黑的人影閃過。
諾頓瞳孔驟然收縮，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矮身前撲！
啪嗒！
一顆碎石子打在他剛才站立位置後面的木板牆上，彈落在地。
“誰？”諾頓厲聲低喝，右手已經閃電般探入腰後，抽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他迅速轉身，背靠著相對結實的殘牆，銳利的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昏暗空間的每一個角落。
油燈昏黃的光芒，將他的影子投在油布和木板上，不斷搖晃。然而回應他的只有死寂和他自己略顯急促的心跳。
嗖！
又是一道黑影閃過，諾頓立馬掃了過去，卻只看見視線之外的一片漆黑。
藏身暗處的陸然掂量著爪裡的小石頭，若有所思。
幻術也看不穿，反應速度和下意識的防守動作，看著不像是超凡，這麼看頂天了只是一個受過專業訓練的普通人。
“噗！”
下一刻，一聲輕響，像是什麼東西被精準地打掉了。
緊接著，油燈那豆大而穩定的光芒，猛地閃爍了一下，隨即毫無徵兆地、徹底熄滅了！
黑暗瞬間吞噬了整個狹窄的隱秘角落！
諾頓眼前一黑，心猛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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