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確好目的後,何書墨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準備一道“評測”,選出認為娘娘大於楚帝的下屬,然後把這夥人帶到衛尉寺。
但這道“評測”不能太露骨,直接問“娘娘和楚帝你支援誰”,這太敏感了。必須得繞個彎子,達到差不多類似的效果。
何書墨在屋中緩緩踱步,從地球上已經有的案例取材——某首富曾經用過的法子。
“有了!晚棠。”
“啊?”
“你先放下手上的工作,幫我寫一個策論題目。”
“哦哦。”
謝晚棠連忙收拾桌面,取出稿紙,鋪在面前。
“好了嗎?”何書墨問道。
“好了!”
何書墨微微笑著,緩緩道:“嗯。策論題目就叫:論修道長生,對楚國的利弊。”
謝晚棠埋首書寫,很快寫完。
“哥,你瞧瞧。”
她將稿紙遞過來。
何書墨雙手接過,捧著欣賞。
棠寶賞心悅目的小楷書,真是漂亮。
“很好,把高玥叫過來。”
“哦。”
謝晚棠戴上帷帽,小跑出門,很快便和高玥一同回來。
“司正!”高玥拱手道。
“拿著。”
何書墨將策論題目遞給高玥,吩咐道:“把這個策論抄寫出來,發放給所有想去衛尉寺的同僚。答卷過程完全放開,可問人,可參考,不能代寫,明日上午收卷,憑成績高低入選衛尉寺。同時,自身修為可以摺合分數算入成績。”
高玥接過策論題目,道:“司正,答卷過程放開,這萬一出現許多雷同的卷子怎麼辦?”
“不妨事。我此番考察的不是文采,也不是高論,而是觀點。雷同的卷子也能反映觀點,只要不是代寫,自己寫的自己負責。”
“明白!”
高玥走了半步,又問道:“還有一件事司正,我們幾個帶刀使者也要寫嗎?”
“一視同仁。”
“是!”
高玥下去做事,何書墨一回頭,瞧見棠寶坐回書桌上,筆桿飛動,吭哧吭哧不知道在寫什麼。
何書墨走到棠寶身邊,發現她居然也在寫策論。
“你怎麼寫上了?”
“哥不是說一視同仁嗎?我不用寫嗎?”
“你可以不用寫的,因為你本來就沒編制啊。”
“啊,對哦。”
謝晚棠筆桿停下,頓時想起,她好像從始至終都不是朝廷的人。只是一直跟在哥哥身邊,做朝廷的事情,久而久之便把自己的身份給忘了。
“算了,你想寫就寫著玩玩吧。寫完交給我批改。”
“好。”
何書墨在逗妹妹玩的時候,在吏部憋了許久的衛尉寺調令,終於由吏部侍郎親手送到了御廷司。
“恭喜啊何大人!”
吏部侍郎楊悠之滿臉笑容。
“辛苦楊大人。”何書墨客氣道。
“分內之事,分內之事。何大人年紀輕輕,官至四品,前途無量啊。何大人以後若對職務調動有所不解,儘可來我府上,當面相商。”
楊悠之對何書墨丟擲橄欖枝。
此前,他曾經因為張權的暗示,將何書墨調入勇武營。
如今張權既倒,此事無人知曉,能不提就不提了。
何況,現在張家落幕,而何書墨儼然是楚國朝堂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沒有人會願意重提舊事,得罪一位前途無量的新人。
“一定,一定。”
何書墨拱手,送走楊悠之。
他現在也是體會到了,什麼是“弱小時候,身邊壞人無數;強大起來,所有人都是好人”。
“不怪有些君王分不清忠臣奸臣,這一張張笑臉,放眼望去,都是忠臣,沒有奸臣。”
……
京城,章府。
一個留著山羊鬍的小老頭,笑眯眯地端詳著手裡的石頭。這石頭並非路邊地上撿的,而是楚國珠寶商人從姜國運回來的玉石毛料。
毛料成形複雜,一塊毛料能開出什麼品質的玉石,完全沒有定數。就算有李家的百鍊道脈參與“鑑寶”,準頭也不會太高。
不少京城的高官顯貴,不愛成品玉石,就喜好這些能開盲盒的毛料。
衛尉寺卿章荀,便是其中之一。
“老爺,老爺。鄒府傳話的來了。”章府僕人匆匆來報。
章荀放下石頭,問道:“他說什麼?”
“鄒府的人說,何書墨的調令已經發下去了。何大人明日上任衛尉寺!”
“唉呀!”
章荀兩手一攤,揹著手來回走動。
“千防萬防,還是防不住何書墨那個小子!這小子短短半年,從一介七品押司,晉升至鑑查院御廷司五品司正!經手的大案,扳倒的京官,數不勝數。誰不知道他是娘娘眼前的紅人?如今這尊大佛來到我衛尉寺的小廟,我這裡裝得下他嗎?”
何書墨任職衛尉寺少卿的事情,貴妃娘娘曾經問過他的意見。
作為久在朝堂的老人,章荀哪怕猜不出娘娘的深意,也能看出娘娘這是要“分權”!
分他這位衛尉寺主官的權力!
何書墨年輕,勁大,來衛尉寺肯定是要幹事的。幹得好,功勞是娘娘的,是何書墨的。萬一幹不好,相應的罪責,他這個衛尉寺卿肯定跑不了!
這種大麻煩誰願意接受?
楚國早期的衛尉寺,曾經有管理軍器,儲備儀仗,為朝廷大型活動,提供儀仗佇列、道具用具等職權。但隨著職能變遷,衛尉寺相繼失去了管理軍器,甲冑驗收等權利。
自從楚帝開始嘗試修長生後,衛尉寺便連參與朝廷大型活動的權力,也事實上失去了——皇宮沒人,禮部都閒賦下來,衛尉寺根本沒機會舉行什麼活動。
現在的衛尉寺是實打實的清水衙門,一年到頭沒幾件大事。
這要是再被何書墨分權,章荀幾乎等同於辭官隱退,與世隔絕了。
他能不著急嗎?
“去,把母親請來。此事我要問問母親的意見。”
“是。”
章府小廝拱手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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