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空聞言一笑,這多少就有些說風涼話了,本來贏就贏了,他又無甚在意。
也不欲與其糾纏,連連擺手道:“嗯,對,禪師說的都對。”遂又繼續觀棋思索。
金蟬子知其為神祇,可如今卻一副沉迷棋盤的模樣,起了點化的心,“人生若是能知何為空,當少許多煩憂,
只要塵塵緣總棄,物物色皆空,素素純純寡愛慾,自然受益永無窮。”
曹空不勝其煩,驀然道:“何為空?”
金禪子一笑:“心、佛以及眾生三者都是空,現象的執性是空,無聖無凡,無施無受,無善無惡,一切皆空。”
曹空微微一笑,起身來至金蟬子面前,金蟬子面色依舊淡然,遂見曹空手握成拳,猛的一下敲至金蟬子鋥亮的額頭。
隨後心中有異,他未有力,卻也感,剛剛打的彷彿不是一血肉之軀,好似一金剛石。
此番行為來的突然,以至於金蟬子都未反應過來。
遂感受著頭頂的感覺,沉吟道:“施主這是何為,如若不給貧僧一個解釋,貧僧可就要對施主好好說說我的道理了。”
說話間,其聲若夾雜雷音,唯曹空一人可感其意,其餘凡人皆以為尋常。
曹空忽感眼前僧人,氣息非凡,乃是生平所遇修行者中,都能排前列的存在。
如今他只是一神道身,若其動手,免不了吃虧。
於是心思轉動,目含問誡,口發敕令音,其聲好似洪鐘大呂,好似當頭一棒道:
“你既然說一切皆空,那何來痛苦,空非是無,而是看那看不見的東西,聽那聽不見的聲音,知那不知的事物,才是真理。”
此話非是曹空所悟,乃是前世見聞,正宜用此。
金蟬子聞言,竟面露深思之狀,越思越覺此話之妙。
曹空見狀,準備先行開溜。
遂又見,金蟬子伸出手掌:“且慢。”
旁側百姓見狀,皆自覺攔在金蟬子前路。
他們和曹空此身認識許久,紛紛心道,可不能讓這和尚追上去,不然下棋的少不了一頓打。
可奇怪的是,金蟬子撥開眾人,卻是雙手合十,對曹空身影深深一躬。
眾人笑道:“你這和尚,莫不是被打昏了頭,竟還去拜。”
金禪子作止住眾人的手勢,道:“言語無法說清,只能用心去感受,多謝施主教我。”
曹空心中驚奇,這和尚悟性如此之高嗎。
又聞和尚道:“施主,我此番出行,皆因心感虛妄,學前人之法,尊前人之理,卻心有迷惘,敢請施主再教我。”
曹空回身而轉,笑道:“我欽道國多學道,如何教禪師,禪師最好找個能讓你明白的人。”
金蟬子看向曹空:“我觀施主就是那個人。”
“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金蟬子隱隱約約間靈光一閃,卻又難以抓住。
又聞:“禪師不明前路,可路明明就在腳下,只待你走出便是,你行至哪,哪裡便是路,莫向外求,吾性自足,打破心中冥頑,即可悟空。”
金蟬子聽後,覺大有奧妙,既如今所學覺謬,為何不自悟自學,他遵佛祖足跡,學西方佛理,可佛祖未必是對啊。
遂大笑三聲,對曹空再拜:“貧僧金蟬子,多謝施主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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