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羅安和楚晚棠的身影,更是抖若篩糠,恨不得把腦袋埋進土裡,避之唯恐不及。
羅安:“……”
怎麼都這副見了鬼的樣子?怕我作甚?我可是遵紀守法的良善百姓。
他心中腹誹,目光下意識掃過身後——那幾乎被夷為平地的寺廟廢墟,以及遠處山巒上被硬生生“剃”禿了的大片林地。
嘶…羅安瞬間有點底氣不足。
這破壞力…總部怕是要給落平郡守一個說法了。
不過嘛…*他挺直腰板,一臉正氣,關我羅某人何事?我不過是個恰巧路過、長得略為俊俏的普通鎮妖師罷了。
……
兩人星夜兼程趕回鎮妖司總部,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楚晚棠在案房迅速將事件記錄歸檔。筆尖剛擱下,她忽然側過臉,那雙清泉般的眸子直直看向羅安,問得毫無預兆:
“那妖女…你是怎麼殺的?”
“我…”羅安的聲音卡在喉嚨裡,旋即挺直腰板,一臉浩然正氣:“靠一身正氣!”
楚晚棠唇角微彎,勾勒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那雙清凌凌的眸子掃過他,雖未再追問,羅安看得分明——那裡面寫滿了“信你才有鬼”。
巫醫能打是不假,可這殺傷力…未免太離譜了些。
楚晚棠心中嘀咕。
一個輔助職業爆發出堪比主攻手的輸出?這感覺,簡直像藥堂的學徒拎著搗藥杵單殺了邊關大將!
見撬不開他的嘴,楚晚棠也不糾纏,轉身便朝自己房間走去。可走出幾步,發羅安仍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她倏地停步,側過身,歪著頭看他,眼波流轉間帶著一絲促狹:“嗯?跟著我做什麼呀?”
“咳…”羅安清了清嗓子,眼神飄忽了一下,又迅速聚焦,壓低聲音提醒:“那個…出發前,某位女俠是不是許過一個…小小的承諾?”
楚晚棠神色立刻繃緊,像只護食的小獸,下意識將懷裡的平板抱得更緊了幾分,警惕道:“你…先說好,不許太過分!”
羅安一臉嚴肅認真,彷彿在陳述一個關乎蒼生的重要課題:“我想申請去天牢提取妖物樣本,進行深入研究。多瞭解它們的生理構造和能量系統,才能在未來更好地…嗯…防患於未然!”他本想說“獲得自由出入天牢研究的許可權”,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要求無異於痴人說夢。
想擁有那種特權,除非像練仁杰師兄那樣,成為楚司長座下最得力的…咳,心腹才行。
羅安心中默默盤算。小楚身份再特殊,在武安這一畝三分地上,實權終究比不過她師尊。
“啊?”楚晚棠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像蝶翼般撲扇,似乎沒反應過來。
羅安立刻湊近半步,一臉“你不會要賴賬吧”的控訴表情:“楚姑娘,你不會覺得…這個條件,很過分吧?”
楚晚棠沉默了片刻,久到羅安幾乎以為她要反悔。
才聽她輕“噢”了一聲,語氣帶著點恍然大悟的敷衍:“這事兒呀…天牢裡的妖物自有定數,你挑一隻順眼的帶走便是。記住,只能一隻!”她豎起一根纖纖玉指,強調道。
“放心!我懂規矩!”羅安忙不迭應下,生怕她改了主意。
少女這才從腰間摸出一塊沉甸甸的玄鐵腰牌,隨手拋給他:“喏,憑這個進去。”
入手冰涼。羅安心頭一喜,道了聲謝,攥緊腰牌便轉身離去。
直到走出老遠,夜風吹在臉上,他才猛地頓住腳步。
不對…
剛才楚晚棠那眼神…遞腰牌時,她唇角似乎飛快地掠過一絲…似笑非笑的意味?還有那語氣,聽著痛快,細品卻總覺得有點…過於爽快了?
“難道…這條件提得有問題?”羅安擰起眉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腰牌紋路。
然而,這縷疑慮剛冒頭,就被識海中一股強烈的、近乎貪婪的“飢餓感”瞬間衝散!
是元神!那因斬殺妖女而耗盡力量、陷入沉睡的元神,此刻徹底甦醒了!它像一頭餓極了的幼獸,在識海中焦躁地翻騰、嘶鳴,渴望著能量的滋養。
羅安呼吸一窒,所有念頭瞬間拋到九霄雲外。
管它有什麼貓膩!眼下天大地大,餵飽這嗷嗷待哺的元神最大!他眼中精光一閃,腳步再次加快,直奔天牢方向。
只要能餵飽它,說不定…真能撞上那萬中無一的機緣,覺醒一門絕頂天賦!
至於女人?
呵,女人只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
嗯…漂亮富婆除外。在心底默默補上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