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傳來引擎聲,一輛挎鬥摩托穩穩停住,院裡的人紛紛探出頭張望。
見那摩托上下來的人徑直往院裡走,何保國眯眼一瞧,認出是軋鋼廠那位打過交道的廠長秘書——想來昨晚傻柱沒說服廠長,今兒一大早廠長便派秘書來請自己。
秘書客客氣氣上門,何保國倒也沒擺架子。
只是今兒他得上班,沒提前請假,便和秘書商量著先回家吃口早飯。
秘書自然應下,態度恭敬得很。
等何保國吃完早飯跨上挎鬥,秘書一踩油門,先往鴻賓樓方向開去。
...
老易、劉海中和賈東旭幾個都認得這廠長秘書。
眼瞅著秘書親自開摩托來接何保國,眾人忍不住咂舌。
“老易,這誰啊?”
三大爺穿過垂花門跑到中院,扒著門框問。
“軋鋼廠廠長秘書。”老易簡短答道。
“老何真有本事,廠長秘書開摩托來接,這排場!”三大爺直咂摸嘴。
老易沒接話,心裡卻透亮——今兒廠裡有重要招待,何保國雖然不在廠裡幹了,可論廚藝,現在廠裡最拿得出手的還是傻柱。
偏生那小子沒底氣,廠長信不過,這才讓秘書來請何保國。
何保國那邊倒也痛快,秘書都親自來了,賣個面子不難。就是得和單位說一聲,抽半天空兒。對他來說倒不是啥大事。
“老閻,我得上班去了,回見啊。”老易整了整工裝。
“我也該走了。”三大爺應著。
出了院門,老易往軋鋼廠去,三大爺則晃悠著往紅星小學走——今兒第一節沒他的課,晚點到也不礙事。
老易卡著點趕到廠裡,差點就遲到了。
上午十點多,何保國才坐著挎鬥摩托晃進軋鋼廠。
一食堂早備好了食材,雞鴨魚肉堆得滿滿當當,還有乾貝火腿這些稀罕物。
廠裡食堂的人大多和何保國熟絡,見他進來,紛紛打招呼。
有喊“何大清“的——還不知他改了名;更多人還是尊稱一聲“何師傅“。
一食堂是廠裡最大的食堂。何保國剛邁進後廚,目光掃過十幾個炊事員,最顯眼的就是傻柱——年紀最小,卻頂著主廚的名頭。
廚房裡終究靠手藝說話。何保國不回來,傻柱的廚藝在廠裡確實拔尖,十五歲就評上了八級炊事員。
“柱子,把那筐菜洗了。”何保國指著牆角一筐青菜,衝傻柱抬了抬下巴。
傻柱卻扭頭支使別人:“小王,去把菜洗了。”
“我讓你洗!”何保國臉一沉,“使不動你了?嫌丟人?要不我去洗,你來掌勺?”
“爸,給我留點面子嘛!”傻柱苦著臉湊過來。
“洗個菜能掉價?趕緊的!”何保國踹了傻柱一腳,“把菜擇乾淨,等會兒要用的。”
傻柱不敢多嘴,悶聲跑去洗菜。
隨後,何保國當著眾人的面露了一手廚藝。
同樣的菜品,何保國的手藝明顯高出傻柱一截。
這甚至不是何保國的真實水平。
更沒擺弄什麼山珍海味,魚翅熊掌一概沒有,不過是小雞燉蘑菇之類的家常菜。
何保國做得遊刃有餘。
洗完菜,傻柱忙不迭湊到父親身邊看他操作。
傻柱在旁邊看著,又琢磨出些門道。
每做好一道菜,何保國先嚐一口,傻柱也跟著嘗一口。
何保國一共做了幾道菜。
傻柱每道都嚐了個遍。
嘗完父親做的菜,傻柱心裡有了數。
每做好一道,何保國就讓人趁熱端走。
幾道菜做完,何保國便閒了下來。
坐下喝了口茶,點了支菸。
對了,何保國還沒吃午飯。
之前做菜時每道都嚐了口,但沒吃飽。
何保國正琢磨著怎麼對付午飯,廠長秘書就來喊他了。
吃飯的幾位領導請何保國過去喝兩杯。
剛走出食堂沒多遠,何保國就瞧見了扛著放映機的許富貴。
廠長和幾位來頭不小的人邊吃邊聊,職位都比廠長高。
“這幾道菜的水平絕對夠得上國宴!”
“沒想到廠裡還藏著位國寶級大廚!”
“普通食材都能做得這麼香,簡直是化平凡為神奇,這手藝真絕了!”
廠長聽著眾人對菜品的誇獎,心裡暗自慶幸請何保國來是對的。
可惜何保國不肯回廠裡上班,去了鴻賓樓。
廠裡評工級時,何保國本來能趕上,卻主動放棄了。
少了何保國,廠長總覺得是個遺憾。
雖說傻柱手藝也不錯,但和何保國比還是差得遠。
畢竟何保國走過的橋比傻柱走過的路還多。
傻柱還年輕,將來超過何保國也不是沒可能。
廠長便向眾人介紹起何保國:
“何保國,原名何大清,三代僱農出身,廚藝精湛,思想過硬,還立過抓敵特的功。現在在鴻賓樓當廚師,這次是特意請來掌勺的。”
介紹完何保國,廠長又順口提了提傻柱:
“15歲就評上八級炊事員,這本事誰敢小看?”
沒一會兒,何保國到了。
“您就是何師傅吧!”
“來,我敬您一杯!”
“能給我們說說這道菜嗎?”
“這碗豬肉燉粉條真是絕了!”
軋鋼廠裡,廠長陪著幾位客人吃喝,何保國被叫了過來。
何保國很從容,喝了點酒,開始給大家講解桌上的菜品。
說起做菜,何保國現在底氣十足。
聽著何保國的講解,再吃菜覺得更香了。
一頓飯吃完,氣氛融洽。
飯後廠長安排了看電影。
何保國也沒急著走。
自從來到這裡,他平時沒什麼娛樂,能看場電影也不錯。
接著,幾人便去了廠裡的放映室。
許富貴把一切都安排妥當。
幕布徐徐展開,放映機穩穩架好。
選的複製是今年新出的片子。
電影還沒開映,許富貴便開始講解。
要放的是剛上映的《翠崗紅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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