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漢一把甩開抓住自己的手,冷笑一聲,“什麼?你去問問都靈裡面的那些大人物吧,哈哈哈。問問那個狗屎的埃馬努埃萊,哈哈哈。”
西蒙尼中校剛要再次衝上去,被莫爾一把攔住,“哎呀,中校先生,別理這個腦袋壞掉的傢伙了,咱們去我那裡喝酒吧。”
說著,莫爾急忙扔下一些弗洛林,就要拉著西蒙尼離開。
“哈哈哈,加里波第那個笨蛋,被人矇在鼓裡還不知道呢,他就像是追逐自己尾巴的小狗,到頭來會發現全是無用功。”醉漢繼續大聲嚷嚷著。
本來已經穿上大衣的西蒙尼中校,在聽見這個混蛋侮辱自己崇拜的偶像加里波第將軍後,怒火中燒。在旁人還沒反應過來時,他一個箭步衝了過去,狠狠地按倒這個醉漢,拳頭如雨點般砸了上去,“你說什麼?有種再說一遍!加里波第將軍是你能侮辱的嗎?”
這名醉漢吐了一口混著血的唾沫,咧開滿是鮮血的嘴,“嘿,你是不是以為法蘭西那個矮子是好心來幫我們的?”
“尼斯,薩伏伊,甚至都靈,早就被加富爾那個賣國賊賣給了法國人。”
西蒙尼中校聽到這裡,熱血上頭的他突然感到一陣寒意,“你...你說什麼?混蛋,我警告你,誹謗國王和首相,我可以把你送進監獄!”
“嘿嘿,有本事你讓加里波第將軍親自去問問都靈的那些大人物。當然了,說不定連他自己都被矇在鼓裡呢。”醉漢嘲諷地說道。
旁邊本想上前阻止西蒙尼的莫爾這時候也愣在了原地,他隱約感覺自己似乎知道了一件大事,沒準兒,歷史會記住他莫爾的大名呢。
西蒙尼中校最終無力地站起身,撿起掉在地上的小帽,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酒館,身後醉漢的聲音遠遠傳來,“從尼斯到威尼斯,哈哈哈,這可真是個天大的笑話啊。”
西蒙尼沒管後面的聲音,他現在只想儘快找到加里波第將軍問個明白。這件事搞不好會摧毀撒丁軍隊與法軍的信任。
....
第二天,都靈、熱那亞、亞歷山德里亞等等一眾城市,大街小巷,人們都在談論著報紙上剛爆出的勁爆訊息。
“公主、夫人還不夠?法國人還要什麼?”
“神聖的義大利永遠是不可分離的,尼斯、薩伏伊是我們永恆的領土!”一群大學生站在街頭高聲呼喊。
“勁爆訊息,加富爾和拿破崙那個小癟三的密約。”報童們扯著嗓子叫賣著最新一期的報紙。
報紙上信誓旦旦地聲稱自己得到了一手線人的可靠資料。拿破崙三世出兵的要求不僅僅是為了法撒友誼,(反正當時宣傳是這麼說的,拿破崙是真的好心,為了報答克里米亞戰爭撒丁王國的幫忙願意幫撒丁人無償打仗。)
文章痛斥道,撒丁人民都被矇在鼓裡了,那些無恥的法國人居然想要奪取屬於我們的尼斯、薩伏伊和伊芙雷亞!
還有一位自稱政府訊息靈通人士的人透露,法國人確實會幫撒丁王國統一義大利,但前提是要把都靈和熱那亞都割讓給法國。好傢伙,這是獻祭水晶了屬於是。
不過在一片混亂中,熱度已經帶起來了,現在還有的報紙開始刊登一些法軍殘暴姦淫路過的撒丁婦女的惡劣事件,內容都不堪入目,反正就是把法國人往死裡黑。
但這一切都跟撒丁的農民沒啥關係,對他們來說,什麼領土完整、民族大義,都太過遙遠了。義大利民族?那玩意兒從來就沒出現過。該種地還是種地,該吃飯還是吃飯。甚至有些人暗自琢磨著,要是真當了法國人,沒準兒日子還能好過一點呢。
...
波西米亞王國,布拉格。
事實上已經“退休”的前任皇帝斐迪南一世和自己親愛的妻子安娜皇后正悠閒地坐在藤椅上。他們逗弄著一隻色彩斑斕的鸚鵡,同時翻閱著最新的報紙。此刻正是斐迪南少有的清醒且不發病的時刻。
(斐迪南一世被癲癇病困擾,發作很頻繁,但智力方面存疑,有記載皇帝斐迪南一世在不犯癲癇的大部分時間是正常人。)
斐迪南雖然退位,但掌握著哈布斯堡家族大部分資產,日子可謂是悠閒自得,一直到自己去世才將資產轉給弗朗茨。
“來來來,小傢伙,說我愛你。”安娜皇后柔聲細語地哄著,纖纖玉手拿著精緻的食物,小心翼翼地喂著籠子裡那隻五彩斑斕的小鸚鵡。
藤椅上的斐迪南一世突然嘆了口氣,“弗朗茨這孩子,似乎有些不中用啊。”
“怎麼了?”安娜皇后頭也不回地問道,全神貫注地逗弄著那隻小鸚鵡。
“米蘭丟了。”斐迪南一世捏了一下自己的鼻樑,無奈的說。
“法國人這麼強嗎?”
斐迪南一世皺著眉說,“現在回想起來,當年就不應該那麼輕易放過法國人。梅特涅還是太心慈手軟了。”
“哎,都晚了,”安娜皇后輕嘆一聲,緩緩走回藤椅旁,“別說這些沒用的了。給小弗朗茨一些支援吧。”她緩緩坐下,感受著藤椅冰涼卻舒適的觸感。
“我擔心他會把錢都敗光。”斐迪南一世有些小氣地嘟囔著。
安娜皇后無奈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丈夫,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你死了,這些不還是都歸他嗎?給他兩千萬吧。”
“兩千萬?”斐迪南一世臉色驟變,“這也太多了吧!”
安娜皇后輕輕撫了撫額頭,妥協道:“那就1500萬吧。”
“行吧。”斐迪南一世勉強同意。
就在斐迪南一世準備喚人的時候,管家輕步走來,恭敬地行了個禮,“陛下,斯塔德伯爵來訪。”
斐迪南一世和安娜皇后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他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