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也納的霍夫堡皇宮的一間會客室內,煙霧繚繞。
長長的橡木會議桌上擺放著精緻的維也納咖啡、英式紅茶和時令水果。奧地利帝國政府要員和匈牙利溫和派代表團分坐兩旁,氣氛凝重。費倫茨·迪克先生不停地吞雲吐霧,一根接一根地抽著上好的哈瓦那雪茄。
維也納政府原本拒絕與匈牙利溫和派代表團會面,卻突然改變態度組織了這次會晤。然而,經過三天的磋商,雙方仍未取得任何實質性進展。
儘管心中隱約感到不安,迪克先生仍然保持著表面的鎮定。他有天晚上回到伊麗莎白女皇酒店的房間和自己的親信說,“談判嘛,就談唄。看來維也納政府並不著急,我們自然有的是耐心。維也納會議當初談了大半年才有結果,我們自然可以等得起。只是不知道,帝國政府還能等多久?”
然而今天,一向沉穩的迪克先生卻難掩怒火。他已經連續抽了四五支雪茄,甚至起身來回踱步,有些肥胖的身軀在精美的波斯地毯上投下沉重的陰影,神情焦慮不安。
突然,迪克先生深吸一口雪茄,緩緩吐出煙霧,語氣低沉地說道:“諸位,我是否可以理解為,帝國政府正在考慮與我們馬扎爾人徹底決裂?”
坐在他對面的帝國財政大臣布魯克男爵端起一杯骨瓷茶杯,面帶溫和的微笑道:“親愛的迪克先生,現在正值下午茶時光。我想,我們都需要片刻的休憩。不如等這愉快的間歇過後,再繼續我們的討論,您意下如何?“說罷,他輕抿了一口紅茶,隨後微微舉起茶杯,向對方致意。
迪克先生臉色陰沉,但最終還是強忍怒氣,沒有發作。他繼續抽著雪茄,只是一直踮著的腳尖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叮、叮、叮。”會議室內的古董座鐘敲響,提醒眾人休息時間已過。
雙方代表陸續回到各自的座位。長桌的盡頭,懸掛著瑪麗亞·特蕾莎的肖像畫。這位哈布斯堡王朝赫赫有名的女皇懷抱著幼子,接受了匈牙利貴族們的效忠。這幅畫作彷彿在暗示著奧地利與匈牙利的重歸於好,是這樣嗎?
“尊敬的布魯克男爵閣下,”剛剛用冷水洗過臉,略顯清醒的費倫茨·迪克先生彷彿恢復了往日的睿智,他凝視著對面的奧地利帝國財政大臣,沉聲道,“讓我們重新開始吧。”
“當然可以,”布魯克男爵點頭應允,隨即指向匈牙利代表團這邊的第四個空位,“不過,迪克先生,我注意到你們那邊似乎少了一位重要成員?”那個位置原本坐著一位蓄著大鬍子的英俊男子——久洛·安德拉西伯爵。
“嗯?”迪克先生這才注意到空蕩蕩的座位,皺眉問道,“有誰知道安德拉西去了哪裡?”
坐在末尾的一名年輕代表小心翼翼地回答:“迪克先生,我稍早前遇到安德拉西伯爵,他說要去一趟盥洗室。”
迪克先生沉吟片刻,說道:“那麼,我們再等候五分鐘。若他還未回來,你就去盥洗室看看。”
迪克先生雙臂交叉抱在胸前,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布魯克男爵。後者微微點頭:“自然可以。”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很快五分鐘過去了。一位侍從奉命去尋找安德拉西伯爵,卻無功而返。
很快,另一名侍從恭敬地稟報道:“男爵閣下,根據門口侍衛的說法,安德拉西伯爵似乎早已離開了皇宮。”
布魯克男爵挑了挑眉,帶著若有所思的微笑問道:“迪克先生,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安德拉西伯爵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們嗎?”
迪克先生眯起雙眼,面無表情地凝視著布魯克,沉穩地回答:“我想,安德拉西伯爵府上可能有什麼急事吧。不過無妨,少了他我們也可以繼續談判。”儘管表面鎮定,迪克先生內心卻波濤洶湧。安德拉西遇到了什麼事情會不和他商量就直接離開。
難道是革命派耐不住性子起義了?這對我們的影響應該不大,反而更利於談判才對。迪克先生在腦海中想出了無數猜測,卻始終難以得出一個確切的結論。
布魯克男爵輕咳一聲,打斷了迪克的思緒:“好吧,迪克先生。”他用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按照最新的規定,我們已經將克羅埃西亞-斯拉沃尼亞王國、特蘭西瓦尼亞、弗伊沃迪納和蒂米什地區從匈牙利王國中分離出來。請讓我們的談判排除這些地方。“
迪克先生微微點頭:“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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