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錦衣衛就在南方,你不會以為錦衣衛南下,就是去踏春郊遊的?”
李祺連忙道:“孩兒明白。”
“孩兒絕不會讓此事連累到父親的。”
李善長嘆氣一聲,道:“你一路舟車勞頓,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最近你就老實給我在家裡待著,哪裡都不準去,也別去見其他人了,朝廷的事,已夠讓我煩心了。”
“你還不消停。”
“你當真是想氣死我不成?”
李祺訕訕的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多喘。
他朝李善長拱了拱手,畢恭畢敬的退了出去。
李善長坐在椅子上,心情無比的煩躁,朝廷的事,本就讓他心神不寧,結果李祺還給他到處惹事沾事,而且他根本不信李祺的話,李祺這麼大個人去南方,朝廷怎麼可能不知道?
甚至極有可能,李祺在南方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都被朝廷查的清清楚楚了。
要是李祺就只是去收尾,他倒是不擔心什麼,結果李祺還跑去摻和什麼海路,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真當陛下提不起刀了?
也真當陛下不敢對自己一家人動人?
之前夏之白提醒自己眼下只能當‘司馬懿’或者‘李斯’,他其實還是有些不服的,但現在見到李祺這蠢貨,卻是越發感到自己日後不妙,他就算再怎麼提防,也保不齊這些蠢貨不會給自己惹禍。
李善長也有些惱火。
他自詡有智有謀,怎麼生的兒子,一個個就這麼蠢?
別人把火坑都擺在那裡,還非要往裡面跳,生怕不能把自己拖下去。
“蠢貨。”
“我李善長一世英名啊,怎麼就生了這麼蠢的兒子?”李善長仰天長嘯,眼中滿是悲憤跟不甘,可惜最終一切的不甘,都化為一道長長的嘆息。
不甘也好,憤懣也罷。
他又能怎麼樣呢?還是隻能咬牙接受。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總不能真就見死不救。
只是這麼一來,留給他的餘地就越來越小了,甚至於,李善長很悲觀的認為,自己日後恐還要被夏之白牽著鼻子走了,因為現在夏之白明顯跟陛下是一條道上的。
李善長垂下頭,神色有些落寞。
他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椅子把手上,久久的沉默著。
在李善長保持沉默的這段時間,在大明各大戰役的途徑地,為參戰的將士立碑的事,最終還是落定了,任憑朝中文臣怎麼反對、怎麼提意見,都沒能改變朱元璋的心思。
隨著朝廷撥款的下發,一切開始有條不紊的推進。
武將也難得齊心。
陸續有人派出自家子弟前去監督。
隨著修建的日漸推進,此事最終再無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