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坐視指揮僉事施無生與鍾無命解下祝青鸞身後利劍,以攘奸衛秘法封鎖祝青鸞一身道、武修為的莫青笙,走進了洞房。
沒有詢問,沒有羈押,莫青笙在洞房裡轉了一圈,確定祝青鸞沒有留下什麼後手,道了聲歉,便帶著主動就擒的祝青鸞,以及一眾手下,從田莊後門先行離開了。
前院的婚宴依然熱鬧著。
黃、景兩家的親戚們,推杯換盞,大快朵頤,歡聲笑語。
一點也沒有察覺到內院的動靜。
那兩桌攘奸衛百戶、試百戶,也在得到通知後,放下心來,專心吃喝。
似乎一切靜好,沒有波瀾。
洞房裡卻不是如此。
景妤低著頭,咬著嘴唇,不知該如何解釋。
她心裡藏著很多話想說,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婚禮就是婚禮,本應純粹,不能摻雜其它。
然而,因為她的緣故,好好的婚禮已然變得……一點也不美好。
黃天關上門以後,也沒開口,站在門邊,眉頭緊皺。
他直覺有哪裡不對勁,一時間卻又無法找出到底哪裡不對勁。
自從在遊戲裡扮演神祇,黃天的直覺就在逐漸增強。
覺醒“慧目”以後,更加靈敏。
頗有些“至誠之道,可以前知”的意味,又有些像武修四境絕頂的“心血來潮”。
對於涉及到自身與關係緊密之人的安危之事,直覺尤為敏銳。
就像上次郝仁在景府外盯梢,被黃天及時“發現”。
祝青鸞走出房門,束手就擒以後,黃天的心臟便砰砰砰地亂跳起來。
彷彿有一件禍事,若是無法得到及時處理,會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會是什麼呢?”
將最近的經歷全部回想了一遍,仍然沒有發現的黃天,忍不住低聲呢喃。
“夫君,都是我不好。”
景妤抬頭,見黃天站在門邊沒有挪步,還以為黃天心生了不滿甚至怨恨,一顆心不禁揪了起來,
“若是夫君心裡有怨氣,就……就撒我身上吧。哪怕夫君不喜我也無事,多多納妾就是了,我只求夫君不要休了我。”
???
黃天冷不丁聽到這番話,頭頂就差冒出問號了。
這就是所謂大婦風度?
你拿這個考驗幹部?
“我……”
黃天收起心中的思緒,向景妤望去,正要解釋自己並沒有那般心思,卻在看到泫然欲泣、臉上滿是歉疚的景妤以後,整個人忽地愣住了。
識海之中,法相眉心,慧目第一次全力發動。
“嗯?”
景妤頓時覺察到被人窺視的異樣。
“是我。”
黃天迎著景妤疑惑的目光,沉聲說道,“不要反抗,我就在外面,不進去。”
說著,黃天繼續發動“慧目”,刺穿景妤的心神防禦。
景妤眉頭輕蹙,忍下反抗的本能,忍著微微的刺痛,任由黃天施為。
人的心神,就像雞蛋,最外層是殼,裡層是膜,再裡層是液,最內層是卵黃。
黃天的力度控制得極好,剝開了殼,刺破了膜,卻沒有把液給搞混。
而景妤的一切,裡裡外外,全部被黃天洞悉。
識海中,遊戲圖示閃爍一陣,然後猛地一抖,吐出“傳籙壇”來。
法相自動躍至圜丘壇的第四層,在昊天上帝之神座上坐下。
一股無比浩瀚的偉力,自神都天京南郊,隔空而降,以“傳籙壇”為中轉樞紐,灌入遊戲圖示之中。
數十萬人,數十年的祈禱聲在黃天耳畔嗡嗡響起。
“真空家鄉,無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