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刀鏈相擊迸出尺長火花!
溫羽凡雖用手臂上的鐵鏈擋下一刀,但他也清楚感知到,岑夫人腕力之強遠超尋常內勁武者。
溫羽凡借勢後躍半步,游龍步踩出詭異弧線,想要拉開與對方的距離。
卻見岑夫人刀勢不停,竟如狂風驟雨般連劈七刀!每一刀都帶著刁鑽角度,或斬咽喉、或削膝蓋,招招奔著致命處去。
溫羽凡只能以鐵鏈纏臂不斷格擋,鐵環連線處被刀刃削得火星四濺,右臂傳來陣陣麻痛!
“再這麼下去,鐵鏈怕是撐不了多久!”
“溫先生倒是靈巧。”岑夫人舔了舔唇角,刀鋒突然變招,竟捨棄上盤直取腳踝,“可這血肉之軀,能比得過我的‘血刃’麼?”
溫羽凡足尖點地向後空翻,鐵鏈在半空劃出銀弧。待得身形穩落,右臂如繃直的弓弦驟然揮出,就如釣魚甩竿,生鏽的鎖鏈脫腕而出,竟似活物般直奔岑夫人面門而去!
“雕蟲小技。”
岑夫人冷笑中刀影驟盛,血色刀光如匹練橫空。
鎖鏈與刀刃相觸的剎那,竟如薄紙遇火般“噼裡啪啦”寸寸崩裂!
鐵屑紛飛間,岑夫人已欺身近前,刀鋒斜挑直取溫羽凡下頜。
溫羽凡脊柱驟然繃直,仰身如彎弓倒懸。寒刃擦著鼻尖掠過,帶起的勁風颳得眼皮生疼,甚至能看清刀身上細如蚊足的煅刀紋路。
岑夫人手腕翻轉如靈蛇,刀勢未老便已變招,寒光化作匹練直劈而下!
溫羽凡心中大駭,雙腳下意識猛蹬地面,整個人向後貼地滑出。
“嗤啦”聲響中,刀鋒劈開他褲腿的剎那,他甚至能感受到刀刃貼近肌膚的森冷。待狼狽滾出三尺開外,才發現襠部已被劃成兩片破布,冷風灌得大腿根發麻。
“躲得好!”岑夫人刀尖斜指地面,“可次次靠耍滑頭,能躲得過我這‘血影九連斬’麼?”話音未落,刀身竟在掌心旋轉出奪目光圈,空氣被切割得發出蜂鳴。
“媽的!”溫羽凡罵罵咧咧間連滾帶爬撲向牆面,指尖摳進磚縫的剎那,藉著反作用力猛地蹬牆躍起!
岑夫人的“血影九連斬”如影隨形,第一刀劈在溫羽凡方才趴伏的地面,水泥地面頓時爆裂開蛛網般的紋路;第二刀擦著他鞋底斬在牆面上,火星四濺中竟削下拳頭大的一塊青磚。
溫羽凡貼著牆面騰挪如猿,在垂直牆面上連踏七步。
岑夫人的刀勢緊追而來。
第九刀落下時,整面牆體已被斬出八道深可見骨的裂痕,最中央那道竟將牆壁貫通!
晨光如利劍般刺破塵埃,在地面之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痕,溫羽凡這才驚覺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連後頸的碎髮都黏成了一縷。
“溫先生這招‘壁虎遊牆’倒是有趣。”岑夫人收刀而立,刀鋒上還滴著牆灰,“不過,你打算一直待在牆上嗎?”她忽然抬眸望向破洞外的晨光,嘴角揚起滲人笑意,“來人,‘請’溫先生下來。”
話音未落,庫房樑上、窗下、貨箱陰影處驟然響起弓弦震顫聲。十三道寒芒破風而至,箭頭泛著幽藍淬毒之光!
溫羽凡在牆面上如履平地,雙掌翻飛間竟如磁鐵吸鐵,將弩箭盡皆收入掌心。
隨後他反手一甩,鐵箭帶著尖嘯倒射回陰影,十三聲悶哼過後,暗處再無動靜。
岑夫人見狀秀眉微皺:“倒是好手段。”
溫羽凡淡淡一笑,然後飛快地向庫房一扇敞開的窗戶爬去。
岑夫人看出溫羽凡是要逃了,她倒也不追趕,而是不緊不慢開口:“溫先生儘管逃……只是不知,今日你逃得了,來日你的親人朋友是否能逃得了?”
溫羽凡攀爬的動作陡然僵住,指尖摳進磚縫的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青磚。
他緩緩回過頭來,眼底翻湧的幽藍冷光,恰似深潭底部暗礁翻起的寒芒,直教人心底發顫。
“呵呵……”岑夫人的笑聲裹著冰碴,紅豔豔的指尖摩挲著刀鐔紅寶石,“溫先生可曾見過,困在蛛網裡的蒼蠅,哪有飛出去的道理?”
“我殺了你!”怒吼聲中,溫羽凡四肢驟然發力,牆面青磚在掌力下寸寸崩裂,他整個人如繃緊的弓弦彈射而出,帶起的勁風掃得樑上積塵簌簌而下。
岑夫人卻紋絲不動,長刀斜指地面,刀鋒映出溫羽凡充血的瞳孔,倒像是一條等著獵物撞進陷阱的毒蛇。
然而,溫羽凡欺身到五步之內時,掌心突然揚起一片灰色粉塵,正是方才抓破牆體時積下的粉末!
岑夫人驚覺灰霧撲面,剛要閉眼屏息,辛辣粉塵已刺入眼鼻。
她驚呼一聲:“卑鄙!”
慌亂中急忙揮刀舞出半圓光弧護住身前。
“睚眥之怒!”
溫羽凡使出的游龍步速度陡增,身影一閃,頓時身化殘影繞至岑夫人側後方。
此時岑夫人依然刀勢密集地護住身前,然而,一記裹挾著龍吟之聲的重拳已結結實實砸在她的腰眼!
“乓!”
岑夫人喉間血沫狂湧,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向前拋飛,半空之中便噴出猩紅血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