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練成乾坤功後獲得的‘特殊能力’。”溫羽凡選擇了一個最簡單的理由搪塞,“總之不是壞事。”
霞姐半信半疑,還想細問,但這時候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突然爆發出刺目藍光。
當那張金滿倉被踩在泥濘裡的照片跳上螢幕時,溫羽凡瞳孔驟縮:畫面裡,老友的左眼腫得只剩一條血縫,嘴角還掛著半顆斷齒。訊息文字更是像毒蛇信子般嘶嘶鑽入腦海:「滴答,滴答!時間不等人」
“凡哥?”霞姐驚覺溫羽凡攥手機的指節泛白,“是金大哥……”
嗡鳴聲在太陽穴炸開。溫羽凡看著照片裡岑家保鏢靴底的紋路,忽然聽見胸腔裡傳來睚眥虛影的咆哮。視網膜邊緣滲出細密的幽藍紋路,就像無數根帶電的蛛絲正在編織復仇的羅網。
“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他輕聲說出的承諾裹著冰碴,指尖撫過照片裡金滿倉顫抖的指尖,“每一個碰過他的人,都要拿命來填。”
霞姐從未見過他眼底如此濃稠的殺意。那不是憤怒,而是某種更冰冷、更具毀滅性的東西,就像蟄伏的遠古兇獸,終於嗅到了獵物的血腥。
之後溫羽凡衝向門口,就想要立即動身去救金滿倉。
但剛握住門把,丹田處突然掀起一陣排山倒海的飢餓感。他的五臟六腑像被塞進了一臺絞肉機,胃酸翻湧著灼燒食道,連指尖都泛起詭異的青白色。
“糟了……”溫羽凡踉蹌著扶住牆,喉間溢位野獸般的低吟。他明白髮生什麼事情了,這是基因鎖解鎖的副作用。而這次的飢餓感比首次解鎖時暴增十倍。
他的視網膜邊緣泛起詭異的幽綠,看什麼都像浮動的肉塊。
他的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指甲深深摳進掌心。他能聽見骨骼在飢餓中發出的哀鳴,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囂著需要能量填充。
霞姐的驚呼聲響起:“凡哥!你的眼睛……你的身體!”她慌忙扶住他顫抖的肩膀,觸到他鎖骨處凸起的嶙峋骨架,心臟猛地漏跳半拍。
溫羽凡往日緊實的肌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褪,衣服下的肋骨根根分明,像即將破土而出的枯枝。
“快……找吃的……”溫羽凡喉結在蒼白面板下劇烈滾動,“再不吃……我會死……”
霞姐扶著溫羽凡跌跌撞撞衝進走廊時,廊燈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
然而兩人已經顧不上在意這些,一下衝下了樓梯。
“老闆!有什麼能吃的?”霞姐急促地拍響櫃檯。
旅館老闆從電腦螢幕後探出腦袋,剛要開口就被眼前景象駭住:一名瘦骨嶙峋的男子正趴在櫃檯上,用指甲瘋狂抓撓櫃檯木板,涎水順著下巴滴在桌面上。
“泡……泡麵行嗎?”老闆聲音發顫,從櫃檯底下拖出整箱泡麵,“還有滷蛋……”
“全部!”溫羽凡喉嚨裡滾出低吼。
老闆將食物交出。
溫羽凡一把搶過一桶泡麵,在徒手扯開包裝的瞬間,麵餅碎裂聲讓他瞳孔驟然收縮。
來不及用開水去泡開,他便抓起乾硬的面塊塞進嘴裡。他甚至已經嘗不出味道,只知道機械地咀嚼、吞嚥,讓澱粉暫時鎮壓胃部的暴動。
而霞姐在邊上馬上不停歇的撕開了第二桶,第三桶泡麵的包裝……
“我的天……餓死鬼啊!”老闆見狀後退半步撞翻了自己的椅子。
霞姐顫抖著遞來第五桶撕開包裝的泡麵,忽然注意到溫羽凡手臂上浮現的淡藍經絡,那些經絡像一道道咒印正隨著進食頻率明滅,更像餓極了的水蛭在面板下游走。
當第十桶泡麵和二十幾個滷蛋被溫羽凡啃掉之後,他終於抬起頭,瞳孔裡的幽綠漸漸退潮,露出眼底猩紅的血絲。
“再來……”他扯開浸透汗水的衣服,露出正在以肉眼可見速度恢復飽滿的胸肌,“有多少,吃多少。”
老闆看著空蕩的泡麵箱,喉結滾動著指向後廚:“還有……半頭準備做臊子的豬……”
“帶我去。”溫羽凡舔掉嘴角的殘渣,指節捏得咔咔作響。
老闆直覺得自己好像被怪物盯著,生怕不答應溫羽凡會一下子撲上來將他給吞噬:“好好!那邊,在那邊!”
當老闆帶著溫羽凡走近冰櫃時,裡面的生肉突然好像集體震顫了起來,彷彿感受到天敵逼近的恐懼。
霞姐跟在後面,看著溫羽凡後背重新隆起的肌肉線條,忽然想起生物課本里的食人魚,那些看起來弱小的小魚,在飢餓時會化作撕碎一切的狂獸。而此刻的溫羽凡,像是正在經歷某種原始的本能復甦。
後廚冰櫃開啟的瞬間,血腥氣撲面而來。
溫羽凡盯著半扇生豬,喉間頓時響起低啞的咆哮。
他直接撲到了那些生肉之上,如野獸般瘋狂地撕咬啃噬,就像基因鎖裡的那頭兇獸,終於獲得了第一口祭品。
“媽呀!”旅館老闆看著溫羽凡徒手撕開生豬肉的場景,肥碩的身軀猛地撞翻身後的調味架。八角與桂皮灑了一地,他連滾帶爬地往廚房外逃,拖鞋在瓷磚上發出滑稽的撲踏聲。
霞姐嘆息著揉了揉太陽穴。
當老闆的指尖即將觸到後門把手時,她忽然欺身而上,手刀精準敲中對方後頸麻筋。
老闆發出含混的嗚咽,像被抽走骨頭的布袋般癱軟在地,肥厚的臉頰壓在血泊裡,眼睛還瞪得滾圓。
“抱歉了。”霞姐指尖輕輕拂過他後頸的淤青,“等你醒來,就當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