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經歷了諸多事情後,他在心底告訴自己早已不在乎金錢這些身外之物,可當真正看到這份微薄的工資時,心中仍不可避免地泛起一絲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他的嘴角微微下垂,臉上寫滿了落寞與迷茫,喃喃自語道:“我到底在幹什麼呢?這都十幾天過去了,每天按部就班地工作,就只為了這點錢?可我想要的功法呢?它到底在哪裡啊?”
平凡瑣碎的工廠生活,讓他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一潭泥沼,這種感覺就像鈍刀割肉,一點點消磨著他的意志,讓他覺得自己正在荒廢寶貴的時間,內心的焦慮與自責也如野草般瘋狂生長。
正當溫羽凡滿心糾結,沉浸在自我懷疑的思緒中無法自拔時,一隻手冷不丁地從身後伸了過來,重重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與此同時,一道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我說凡哥,發工資了吧。這可是你進廠的第一份工資啊,你可要請客哦。”
溫羽凡身子微微一僵,不過並沒有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襲擊”而受驚。畢竟在這保安部的日子裡,他早已熟悉了身後這人的行事風格,不用回頭也知道,站在自己身後的正是丘詠。
他無奈地撇了撇嘴,頭也沒回,有氣無力地說道:“詠哥啊,你瞅瞅我這工資數字,像是能請得起客的人嗎?我這一個月都還沒幹滿,這點錢,我自己花都得精打細算呢。”說著,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機,螢幕上那1416元的工資資訊格外刺眼。
丘詠卻像是沒聽到溫羽凡的話一般,依舊我行我素地耍著無賴,笑嘻嘻地說道:“那我不管啊,在咱們保安部,這可是不成文的傳統。但凡新同事拿到第一個月工資,那都得意思意思。下班你可別想腳底抹油偷偷溜走啊。”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拍了拍溫羽凡的肩膀,那架勢,彷彿已經認定溫羽凡一定會乖乖就範。
溫羽凡臉上的無奈愈發濃重,苦著一張臉,皺著眉頭說道:“還有這規矩!早知道……唉,行吧行吧,請客就請客吧,真是怕了你了。”他心裡雖然肉疼那即將“飛走”的錢,但又實在拗不過丘詠這股子纏人的勁兒。
可就在這當口,隊長鬍軍雙手背在身後,邁著沉穩的步子走了過來。
他看了看丘詠,又瞧了瞧滿臉不情願的溫羽凡,笑著罵道:“你別聽這小子瞎咧咧啊,咱們保安部哪有這種強迫新同事請客的傳統。我們的傳統是,新同事來了,發薪日大家組織一場聚餐,一起熱鬧熱鬧,聯絡聯絡感情。不過你放心,聚餐費用是大家AA制,不會讓你一個人破費的。”胡軍一邊說著,一邊伸手輕輕推了丘詠一把,眼中滿是笑意。
丘詠被隊長這麼一推,身子晃了晃,臉上露出不滿的神色,抗議道:“隊長你真是的,凡哥剛才都說了請客了,你這麼一攪和……”他撅著嘴,像個沒得到糖果的孩子。
溫羽凡聽了胡軍的話,原本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了下來,臉上的愁容也一掃而空。
他轉過頭,佯裝生氣地瞪了丘詠一眼,呵斥道:“滾!”
說罷,他和胡軍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而丘詠則在一旁撓了撓頭,嘿嘿地傻笑著。
辦公室裡的氣氛頓時輕鬆愉悅起來。
溫羽凡抬手看了看錶,距離下班還有一小會兒,他想著晚上的聚餐,便決定先給表哥楊誠實打個電話。
他從兜裡掏出手機,熟練地撥通了表哥的號碼。
電話那頭很快傳來楊誠實溫和的聲音:“喂,羽凡啊,怎麼啦?”
溫羽凡連忙說道:“表哥,我跟你說個事兒。我們保安部發薪日有個聚餐活動,就在今晚。所以,你今晚不用特意來接我啦。”
楊誠實聽了,微微頓了一下,他心裡其實有些擔心溫羽凡腿腳不便,在外面參加聚餐會不會不方便,會不會有人照顧不周。可轉念一想,職場上的社交活動對溫羽凡融入集體、拓展人脈很重要,這也是他走向新生活的必經之路。
思索片刻後,楊誠實開口道:“行,羽凡,那你就去參加吧。不過你可得注意安全,聚會結束後,不管多晚,都得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回家,知道不?”
溫羽凡心中一暖,忙不迭應道:“知道啦,表哥。你就放心吧,我肯定記著。你工作一天也累了,要是太晚的話,你就別跑一趟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
“那可不行!”楊誠實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堅定起來,“你腿腳不方便,大晚上的,我哪能放心你一個人打車。再說你一個人能上得了樓?你就乖乖等我,其他的你別操心。”
溫羽凡無奈地笑了笑,應道:“好嘞,表哥,我聽你的。那就先這樣啦,等聚餐結束我馬上給你打電話。”
“好,去吧。玩得開心點。”楊誠實說完,結束通話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