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眉開眼笑,連忙找了兩個杯子,我把酒倒上:“我不太會喝,大叔您多來點。反正這大晚上的也沒啥事。”
大叔這時候正在找一次性筷子,見我倒酒一邊擺手一邊叫停,但是根本走過來,更別說抬手去搶那酒瓶了。等我倒滿了一杯,他呵呵笑了兩下,把筷子遞給我,拉著我坐下。碰了杯,他喝了一大口。我象徵性地抿了抿,便伸筷子去夾菜。
我只顧吃菜,大叔已經把半瓶酒灌了下去,忽然一陣搖晃,扯著我說了兩句胡話,便倒在桌子上睡去。
我從揹包裡拿出手套戴上,用溼巾把酒瓶擦乾淨,這個屋子裡其他地方我都沒有碰過。接著把剩下的酒倒進門外的下水道,從牆邊找到個暖瓶,倒了些開水進酒瓶裡,晃了晃又倒進下水道。你也一定能猜到,這酒裡被我放了些許安定,若不妥善處理,被查出來,我來過的跡象就會暴露。
做完這些,把酒瓶就留在桌上。我戴了口罩,匆匆出了門房,走進了黑暗的倉庫群落之中。
南樂路85號,是一個倉庫群落。倉庫和地皮屬於業主,長期出租給一些需要倉儲貨物的公司使用。四周都是高牆,上面有高壓電線,但大門口沒有攝像頭,門房裡也沒有,每天晚上7點半換班,晚上的門衛愛喝酒,所有這些,是我之前來這裡踩點的時候發現的。我5月29號就發現了王永順日記本記著的這個地址,但是花了3天的功夫踩點和準備工具。哦,順帶一提,經常被酒精麻痺的人,走路的姿勢很有特點,這是因為他們的小腦長期受酒精影響的緣故。
我摸到了標著“a”的倉庫後門,又遇到了大鐵鎖。不過這次的鎖比太平間的鐵門上的要複雜得多。不幸中的萬幸,這鎖不是密碼指紋鎖。我這麼想著,從揹包裡掏出錫紙開鎖的東西。這種工具到2009年才真正流行,但是2007年已經出現了,用來對付一字鎖、十字鎖、ab鎖,都很簡便。真正的熟手可以用它在幾秒鐘內開啟任何一種普通鎖。我在上找到了一個賣家,花了不少錢才搞到這個東西,人家還實行套餐制,買錫紙送鋼條,也算是划得來。原理和使用方法都很簡單,把特製的錫紙放進鋼條的凹槽裡,插進鎖孔,比較長的彈子都被錫紙頂進了鎖倉。然後只要快速晃動鋼條,讓彈子在彈簧的力量下壓凹錫紙,錫紙逐漸填滿內芯,便可以轉動鋼條,開啟這把鎖。
經過一分多鐘的努力,鎖便被開啟。我小心收起所有工具,慢慢地拉開一條足夠容我透過的縫隙,側身擠了進去,把門關上。
其實沒進倉庫之前,我就已經聞到了一股腥臭氣味。倉庫裡更是濃得嗆人。因為這是一個專門存放海鮮的中轉倉庫。從供應地運來的海鮮,會先存在這裡,然後運到下一級的分倉庫,然後才運到每個菜市場。
王永順日記本上記著的這個地址,如果和“屍體”這兩個字有什麼關聯的話,這個腥臭的海鮮倉庫絕對是極佳的藏屍地點——不但有巨大的冰庫提供冷藏條件,這海鮮的味道也足以掩蓋屍體的臭味。
這裡面,多半別有洞天。
我打起手電,慢慢地走進去。裡面很冷。我把挽著的衣袖放下來,從揹包裡摸出一片取暖片,貼在腹部的襯衣外側,插進腰帶裡。既然知道這個倉庫是海鮮冷庫,當然要做防寒準備。其實只要肚子不著涼,問題就不大。若是凍了肚子,突然來了拉稀的趕腳,那就妥妥地悲劇了。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倉庫,下面一層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箱子和小型冷庫,箱子外面寫著海鮮的種類和重量,堆得很高。高處的箱子必須用叉車才能弄下來。那些冷庫一直在製冷,裡面裝的多半是比較珍貴的海鮮,或者是……屍體?
我耐心地把這倉庫搜了個遍,把每個冷凍庫都開啟看了看,然後沿著牆走了一圈,除了一個紅色的警報按鈕讓我格外蛋疼之外,我始終沒有發現有什麼讓人奇怪的地方。不過,我還是很用心地把這裡面的箱子上標註的水產公司的名稱,一一記錄在一個小本子上,以備日後一家家地核查,看是否與這個倉庫的租賃方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當然,我此行的重點,還是在倉庫裡找到一些直接的證據。但是,除了四面牆壁、一個大門、一個屋頂和一大堆箱子之外,什麼玄機都沒有。
難道,真正的密室,藏在箱子堆裡?
應該不會。根據我剛剛的記錄,往這裡運貨的水產公司很雜,箱子裡也確實有貨。說明這個倉庫,是一個真正的海鮮倉庫,而不是為了掩蓋什麼秘密、故弄玄虛地搬些箱子堆在這裡。既然如此,如果把密室藏在箱子堆裡的話,不但容易被不明真相的群眾不小心拆穿了西洋鏡;而且隱藏秘密的人,自己需要進入密室的時候,恐怕也極為不便。
難道,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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