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見到如此慘狀的黑鯊幫幫主,田爾耕不由得頭皮發麻,絡腮鬍子顫抖不止。
那屈立人此時趴伏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
只是間或抽搐一下,顯示他還活著。
而他腦後那根銀針,顯然是強行為其續命,勉強吊住一口氣。
如此殘忍的手法,不僅讓田爾耕想起一人....
念及此處,他緩緩抬頭。
果然,在屈立人身邊,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此人一襲白衣已被鮮血染紅,渾身散發著恐怖氣息,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
這人正是,西廠雨化田。
此刻,過分俊美的雨化正用一雙冰冷的眸子死死地盯著他。
“這人你可認識?”
田爾耕猛然見到屈立人的那一刻就已明白。
自己的推測十有八九是猜對了。
再結合封良工所說,黑鯊幫被神秘白衣人滅門之事。
事情脈絡一清二楚地展現在他腦海中。
黑鯊幫橫行無忌,在安定門大街一帶敲詐勒索、草菅人命。
好死不死,居然招惹到了魏公公。
此事惹怒了魏公公,於是他派出雨化田,將黑鯊幫滿門屠戮。
念及此處,田爾耕心思一轉,戟指屈立人,滿面怒容道。
“稟乾爹,此人乃是黑鯊幫幫主屈立人。”
“孩兒素聞此人橫行無忌,殘害百姓,無法無天,乃是罪大惡極之徒。”
“今日多虧了西廠廠公雨化田,將這惡棍擒獲,為民除害。”
“孩兒懇請乾爹,將此人交由孩兒處置,孩兒必定叫他好好領教一番錦衣衛詔獄的厲害......”
田爾耕不說錦衣衛與黑鯊幫的關係,只是強調黑鯊幫的殘忍,企圖矇混過關。
但是,他那點小心思早被魏忠賢瞧破了。
只聽魏忠賢冷哼一聲,打斷田爾耕的話。
“此人和你錦衣衛毫無干係?”
魏忠賢冰冷的眼神直視過來。
田爾耕頓覺有億萬根銀針插遍全身,渾身每個毛孔都瑟瑟發抖,粗狂的臉上冷汗直流。
看來滅掉黑鯊幫並不能消乾爹的氣。
乾爹這意思,顯然是打算追究到底。
如此一來,和黑鯊幫有關係的錦衣衛必定逃不了干係。
都怪那該死的封良工,此事全因他而起。
念及與此,田爾耕以頭搶地,悲呼道。
“稟...稟乾爹,此事和孩兒無關啊,全都是封良工那傢伙乾的好事。”
“是那封良工貪圖錢財,收了屈立人好處,又要娶他女兒為妾,這才處處包庇,縱容黑鯊幫為非作歹。”
“孩兒也是被他所矇蔽,萬望乾爹明鑑!”
“孩兒回去之後,必定嚴懲此僚,請乾爹息怒!”
田爾耕一邊跪地求饒,一邊在心裡將封良工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幾千遍。
憤怒的同時,也是後怕不已。
後怕自己差點就派錦衣衛去黑鯊幫救援。
若真如此,那自己今日必定難逃一死。
慶幸的是,命令並未發出,自己就隨小太監來到了魏公公這裡。
回想起來,真是千鈞一髮。
對於田爾耕的話,魏忠賢不置可否。
而是端起茶來,呷了一口,淡淡道。
“我記得,你初來京師時,不過是個潦倒窮漢,在這京城之中連一處落腳地也沒有,租住在一處簡易小屋中,一日三餐都沒著落。”
“現如今,你已是身穿飛魚服,頭戴三品官帽的錦衣衛都督了,真是時光飛逝啊!”
魏忠賢語氣悠悠,彷彿沉浸在往事之中。
而磕頭不止的田爾耕先是楞了一下,旋即明白過來,連忙道。
“乾爹,孩兒能擁有今日一切,全都拜您所賜,若非乾爹提拔,孩兒斷無今日成就。”
魏忠賢放下茶碗,嘆了口氣。
“我當初將錦衣衛都督的位置給你坐,也是看你有幾分聰明勁。”
“但如今看來,是我看錯了,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黑鯊幫勾結錦衣衛魚肉百姓,而你竟然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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