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的高五,從地上爬起摸著自己生疼的屁股,惱羞成怒地指著葉十三大罵起來:“老子都沒來及嘗一口,全讓你這狗東西給吃光了?”
高五罵歸罵,卻不敢再靠近葉十三一步。
這個奴籍新卒,太他孃的可怕了!
之前怎麼沒有看出來?
這個慫包貨,怎會如此狠辣?
在四人的目瞪口呆下,三下五除二把一根烤羊腿啃了個精光的葉十三,把羊腿骨往地上一丟,又捧起身邊的瓦罐,咕嘟咕嘟,一口氣就喝光了瓦罐裡本來就沒多少的的酒。
“味道不錯!”
又喝乾了瓦罐裡酒的葉十三,“噹啷”一聲,直接把手中的空瓦罐給摔了個粉碎,這才拿手背一抹嘴。
心頭一陣大駭之下,張由甲穩穩神,壯起膽子說道:“葉十三,且不說你打了什長大人,就破壞門板這一條,足夠砍你腦袋的了。”
“你,罪大惡極!”
心中一陣膽寒的趙大牛,也趁機說道:“烽火臺乃是我防區重要工事,你打爛了門板,當由通敵論處,夠砍你一家的腦袋了。”
高五也是,就像找到了比打他更充分的理由,立即吼道:“破壞防禦工事,理當問斬,一個小小的充軍奴籍兵卒,用不著上報,老子就有權將你就地正法。”
望著眼前神色俱厲的三人,葉十三伸了個懶腰,輕蔑地瞥了四人一眼,懷裡抱著那把破舊的佩刀往牆上一靠,漫不經心地說道:“老子一腳就能踢碎的破門,也好意思稱為防禦工事?”
再次斜瞥四人一眼,葉十三輕蔑地又說:“看來,在你們的眼裡,老子的命,還不如一堆狼糞金貴?”
這話沒錯,找不出一點毛病來。
但聽在四人的耳中,卻是那麼的讓人震驚。
三寸厚木板做的門,而且還用一根碗口粗的棒子頂著。
如此牢固的通道設施,居然抵不住這小子的一腳?
那一腳,力道居然如此駭人!
至於這小子的一條賤命,那可真沒有一堆狼糞金貴。
狼煙!
那可是烽火臺上最重要的東西,一旦被點燃,扶搖直上的白色濃煙百里可見。
一旦有外敵入侵,軍情急變之下,狼煙就是最好的示警訊號。
八百里急報,在邊防線上遠沒有烽火臺上的狼煙管用。
“哥幾個,一起上,宰了這小子,砍下腦袋拿到百夫長大人那裡領賞。”
高五面上陡然色變,撿起地上的佩刀一揮,叫喊著讓馬成他們一起上。
他們心中明白,這個前兩天還唯唯諾諾,不敢和他們對視一眼的小卒,眼下居然不把他們四人放在眼裡。
“哼!”
葉十三依舊靠在牆角半躺著,臉上洋溢著吃飽喝足了的愜意。
鳥人!
葉十三冷哼一聲,心想,該給點顏色讓這些鳥人看看的時候了。
不然,自己說哪一天,會被這些人趁他不備,弄死在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那可划不來。
要知道,趙大牛和馬,那可是步弓手。
就是老虎都有打盹的時候,自己萬一睡著了,讓這些鳥人給一箭射死,那他孃的也太窩囊了。
“就憑你們四個?”
葉十三眼皮都沒抬一下,打了個哈欠說道:“宰了你們這些人,對於我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毫不費吹灰之力就能送你們去投胎。”
“殺了我們四個,你照樣活不了!”
心裡一陣發怵的趙大牛,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但嘴還是硬得像石頭。
“你就是能殺掉我們四個,你也難逃軍法的處置,再說你的親人,也將受到牽連都會被砍頭。”
高五眼裡閃過一絲不安,硬著頭皮也是一句。
他心裡清楚,能一腳踹壞烽火臺通道的門的人,就有足夠的能力殺死他們。
他對自己和同伴們的實力,那是再清楚不過了的。
作為烽燧兵中的步弓手,射箭還勉強湊合,近身肉搏那就見短了。
面對威脅,葉十三輕蔑地一笑,把目光投在趙大牛臉上,道:“宰了你們四個,老子也可以向上面報戰損。”
“百夫長大人那裡,就說又敵突襲,老子外出撿拾狼糞,這才倖免遇難。”
“而你們,是遇上了元蒙探馬而壯烈殉國,如此一來,你們雖然被老子宰了,這個鍋卻讓敵人背了,你們死後還能得到一份榮譽,家人還能得到一筆撫卹金,這樣難道不好嗎?”
此言一出,四人人面頰一抽,這才明白過來,眼前這個奴籍新卒,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四個老兵油子,居然被一個新卒三句話,就唬得呆立當場。
戰損?
這個新卒,連他們死後的事,都已經替他們想好了。
再說,相鄰的烽火臺,還離這足有十里地。
求援?
根本就來不及。
想到這裡,高五硬著頭皮說道:“葉十三,你到底要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