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十三的話,直接把葉家叔侄嚇得渾身一哆嗦。
吃下何家?
何家那可是蘆河灣村的坐地虎,鎮裡衙門還有強大的靠山。
想撼動何家?
那可不是殺個人就能辦到的。
葉舉咳嗽一聲,小心翼翼地說道:“閏兒,可不敢再鬧事,還是少結怨仇為好。”
“這個事,我還真要鬧。”
葉十三笑了,笑得有些詭異。
“閏兒弟弟,聽哥的,咱好好的,千萬別再惹那些地頭蛇。”
葉臘八也是一臉的緊張,他搞不懂這個自小就羸弱的堂弟,居然有如此兇狠的野心。
無論如何,葉舉和葉臘八都是他名義上的親人,太多的想法暫且還是不便多說,免得他們為此提心吊膽。
“閏兒,聽你二叔和堂哥的話,咱兩奴籍,還是少結怨仇,石頭大了咱繞著走。”
“好吧!”
葉十三點點頭,為了不再讓葉家叔侄和娘為他擔心,便道:“以後,你們就住營房,這幾匹軍馬,那可是上等的戰馬,得操心好了。”
“閏兒放心吧!”
葉舉點點頭,就像得到了一項神聖的使命一樣,拍著胸脯說道:“我和你堂哥,一定會把馬喂好的。”
有了專人餵馬,葉十三就省心多了。
減員省出來的那份糧餉,正好解決葉家叔侄二人的生活。
邊城就是山高皇帝遠的地方,聖聽不暢,全憑上報。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瞭望哨,吃虧不少的元蒙韃子,定不會偃旗息鼓,只是他們還沒有想好更好的辦法而已。
在元蒙韃子沒再次入侵之前,葉十三已經在盤算何家的事了。
何正已經是死了,但他的二弟何旺,絕不會由此善罷甘休。
三天!
徐老六給何家人繳納罰銀的期限是三天,如果超過三天,就達到葉十三的預期了。
“鳥人,你可別慫!”
葉十三肚裡暗罵一陣,時刻盼著何家人興師動眾來找事。
最好是直接來找他的麻煩,來黃羊峴烽火臺找他。
傍晚,馬成來了。
“什長大人,聽說您把何正給滅了?”
一打照面,馬成單刀直入,一臉興奮地望著葉十三。
“打我家人,辱我葉家,那他是活膩了。”
葉十三點點頭,毫不忌諱地承認了弄死何正的事。
他知道,馬成的老家,就在蘆河灣村,家人也是給何家扛活的佃戶。
“真解氣!”
馬成緊握著的拳頭,狠狠擂了一下桌面,低聲又道:“小的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有戲!
葉十三知道,馬成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一定會搞出什麼鬼點子來。
“講!”
葉十三點點頭,示意馬成坐下說。
“什長大人!”
馬成眼裡閃過一絲寒芒,用手掌作了個砍的動作,低聲道:“斬草要除根,不然後患無窮。”
草!
這鳥人,還真夠狠。
自己沒能耐搬倒何家,這次看到何家吃了大虧,這就跑葉十三跟前煽風點火了。
“是這樣!”
得到了葉十三目光的鼓勵,馬成咬著牙說道:“何家老二,也不是個善茬,如果何正是徐僉事弄死的,那何家人也沒辦法,只有忍了,但一切都是由什長大人您引起的事端,那他們絕對不會嚥下這口氣的。”
這話沒錯。
徐老六畢竟是個軍戶僉事,田兵也是軍伍,地方百姓還真拿他沒辦法。
但葉十三就不同了,一個奴籍兵卒,而且還是個烽燧兵而已。
這樣的身份,家大業大的何家,那自然是不會放在眼裡了。
他們認為,徐老六隻是得到了葉十三的好處,這才向著葉十三說話。
這要是直接找葉十三的麻煩,繞過屯田村這一塊,料他徐老六也無話可說。
就是徐老六想要多管閒事,但他也得掂量掂量,不會不顧忌何家在鎮上衙門的關係。
“何正是死了,也算是罪有應得,但何家……”
葉十三話說一半,停了下來盯著馬成的臉,他想讓馬成出個餿主意來。
果然,馬成迫不及待地說道:“何家的家業,大多都是霸佔來的,開賭場,放印子錢,害得村民家破人亡,何家那賭坊簡直就是個禍根!”
賭場?
葉十三眼前一亮。
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難道不香嗎?
“你的意思是,去何家的賭場?”
葉十三把目光投向馬成。
馬成渾身一抖,沒想到葉十三真敢去何家的賭坊?
如果賭,馬成還沒把握。
他只是想製造矛盾,讓何家和葉十三死磕,從而引得葉十三大開殺戒滅了何家。
最好是一言不合,提刀就砍。
“嗯!”
葉十三點點頭,嘴角揚起一絲笑意,道:“要麼去試試,說不定還贏幾把回來。”
說實話,葉十三的決定,大出馬成的意料。
去何家的賭場賭,純屬找死。
不過,依葉十三的做派,那是不會讓何家白白贏錢的,鬧起來才好……
一晃三日過去,何家並沒有來繳納罰銀。
葉十三做了簡單的安排,留下三人值守烽火臺,而他帶著馬成,策馬去了蘆河灣村。
踏入這何家賭場的時候,眼中透著一抹決然。他看著周圍人來人往,賭桌前那些或興奮或絕望的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