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人?”
“稟大人,黃羊峴防區千戶大人,葉十三求見大人您。”
一提葉十三,田誠業臉都綠了。
“一個奴籍,且又是下千戶,接管西河鎮防務已有三日之久,這時候才向本官報到?”
田誠業怒氣衝衝,一臉不悅地又說道:“一個奴籍武夫,居然先斬後奏,在西河鎮地面上指手畫腳,眼裡還有本官這個鎮首嗎?”
西河鎮和通天驛鎮,雖然是兩個鎮區,同屬萬川郡轄下的重鎮。
“告訴他,就說本官沒空,讓候著。”
田誠業一句話,就把報信兵卒給打發了。
兵卒面頰一抽,應道:“小的遵命。”
“在本官的地面上,還由著他一個下千戶不成?”
望著兵卒的背影,田誠業又是怒罵一句。
泰豐糧行被抄,雖然背後的東家是周敬堂,但近先獲利的人卻是田誠業。
牽一髮而動全身,在利益圈裡,這可是常見的事。
這葉十三倒好,簡直就是猴兒的嘴裡掏棗子吃。
就在田誠業心頭火起的時候,在衙門外面等候的葉十三,遲遲不見田誠業的召見。
“大人,這老東西有意的,那是給咱甩臉子看了?”
吳六子一臉不悅,憤憤地望著緊閉著的衙門。
臺階上的韃子腦袋,血汙遍佈且有猙獰無比,也確實夠瘮人的。
二十四個韃子的腦袋,就那樣被擺在衙門口的臺階上。
早起的百姓們紛紛圍在衙門口,指著那些血淋淋的腦袋跳罵不停。
瓦片,石子,還有爛鞋子,就像飛蝗一樣砸在那些腦袋上。
膽子大點的百姓,直接走上前去,衝著韃子的腦袋就吐口水。
他們對韃子的怕,那是深入骨髓的,但對韃子的恨,更是銘刻在心。
“殺的好,真是大快人心。”
“聽說,是新來的千戶大人,親自率部殺敵……”
“這下好了,該死的韃子,鄉親們可以瞑目了……”
“呸!該死的蠻狗,你們也有今天……”
“葉大人那可天神下凡啊!殺了這麼多韃子,真給咱大夏人出氣……”
“聽說沙柳灘村的男村民,幾乎都被韃子殺光了,駐軍大營也被血洗,簡直慘不忍睹……”
“軍部也真是的,如此少的駐軍,能擋得住那些禽獸不如的韃子?”
“都是酒囊飯袋,年年徵收重稅,也沒見他們打過一次硬仗,到頭來吃虧的還是咱老百姓。”
“可不是,就黃羊峴防區一帶的村子,這幾年跑了不少人……”
“大人們都知道撈錢,可不管咱老百姓的死活……”
“少說幾句,小心禍從口出……”
“呸!這些老爺們不敢收拾韃子,收拾起來自己的老百姓,那可有的是一拿一個準……”
民心所向?
葉十三聽著老百姓們的牢騷話,心裡又琢磨起事來。
幸好,他和吳六子這次出來,穿的是常人所穿的白板皮袍。
這種羊皮袍子,在邊城隨處可見。
要是穿了革甲,這些百姓們,還不敢如此發牢騷。
而且,他只帶了吳六子過來,讓穿著革甲的十個探馬,去鎮上各處檢視一下查探。
在這裡,沒人注意到他倆,只當是早起趕路的人而已。
既然田誠業躲著不見,那麼,趁這機會,再辦一件大事。
“老東西,叫你拿架子!”
“今天老子來見你,改天,老子讓你這鳥人上門來求老子!”
“你這老鳥,不插手老子的事,這就對了!”
葉十三肚裡連罵三聲,一擺手就帶吳六子離開衙門口。
“大人,這是要回?”
“既然來了,就再搞個事情。”
不搞事,葉十三渾身難都受。
他記得賈迎福臨走時,給他說過西河鎮上,還有周敬堂的兩處買賣。
這泰豐糧行已經被他端了,剩下的,那可就是“亨通貨棧”了。
周敬堂的買賣,規模一定不小,要找亨通貨棧,不用問路,挑場面最大的貨棧絕對就是。
“徵兵的事,郭威已經派幾個甲正親自主事了,大人還有何事要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