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十三從桌後伸了個懶腰。
天亮了?
馬成進的屋裡,驚到:“大人,您一夜都沒睡?”
“夜咋這麼短?”
葉十三揉揉眼睛,看到窗戶上有亮光透了進來,笑道:“這天日,還真不經磨。”
馬成拿起桌上的一條假腿,翻來覆去端詳半天,驚到:“這像是隻人腳,大人做的是何機關?”
葉十三狠瞪馬成一眼,道:“長眼睛是出氣的?看著是隻人腳,難道不是用來走路的?”
馬成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訕訕說道:“我們都有戰馬騎,又不缺兩條腿,誰還用得著它?”
“行了!”
葉十三擺擺手,打了個哈欠說道:“早飯後集合,去屯田村校場練兵。”
“您不睡會?”
馬成一怔,覺得此話多餘,便尷尬一笑,匆匆出去就給葉十三端洗臉水。
草草用過早飯,吳六子已經帶著十名騎兵探馬整裝待發。
馬成牽過葉十三的馬,待葉十三上了馬背,這才翻身上了自己的那匹馬。
一十三匹戰馬,敞開四蹄,順著沙梁就向屯田村疾馳而去。
一路上蹄聲雷動,煙塵滾滾,戰馬嘶鳴著瞬間就消失在沙梁後面。
“奇怪!”
烽火臺上值瞭望哨的張發,一手搭在額前,說道:“大人應該是去了屯田村,為何捨近求遠繞道沙梁,而沒有從沙窩地斜穿過去?”
“你傻呀!”
李富貴白了張發一眼,得意道:“走沙窩是近了些,但葉大人的家人就住在沙窩地,眼下,訓練吃緊,葉大人怕是不想讓自己分心而已。”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那些韃子的馬,腳力非凡,就是繞道沙梁過去,也耽誤不了時間。”
張發點點頭,這又對葉十三多了幾分敬意。
“唉!”
李富貴搖搖頭,嘆息道:“這次搶韃子的馬場,葉大人帶的是駐軍的兵士,咱哥幾個白白錯過了一場立功的機會。”
“屁!”
張發吐了口唾沫,輕蔑道:“還立功?就上次夜襲韃子牧場,你小子都差點被嚇尿了。”
“呵呵!”
李富貴尷尬一笑,撓撓後腦勺說道:“第一次,誰不怕?平時韃子來犯,來不及點燧升煙就光顧著逃命,眼睜睜看著韃子燒殺搶掠,誰能想到,葉大人他敢襲擊韃子的居住地?”
“也是啊!”
張發仰天長出一口氣,感慨道:“如此看來,韃子也不是刀槍不入,幾十人也經不住葉大人的一通狂砍,腦袋不照樣搬家了嗎?”
“誒?”
李富貴又像是想起了什麼?
“奇怪,這次葉大人搶韃子馬場,多少也殺了些韃子,為何沒有砍下韃子的腦袋,派人上報軍部請賞?”
此言一出,張發搖頭道:“別沒事找事了,未經軍部統一部署,無端挑起戰事者,那是要被軍法從事的,葉大人搶戰馬和豆料,是為了讓我們活命,而不是為了升官發財。”
李富貴似有所悟地點點頭,忽然又道:“聽丁什長說,葉大人此行提拔了一個兵卒,叫什麼吳六子的,升為騎兵探馬甲正,那小子真他孃的走運。”
“你,你說是誰?”
“吳六子啊!”
“草!是那小子?”
張發搖搖頭,感慨道:“和我一個村的,打小就偷雞摸狗,沒想到被葉大人看中了,真他孃的走狗屎運了。”
“啊!你村的,原來你們都認識啊?”
“嘿!還別說,吳六子那貨,還真有一手絕活,嘴巴一張一歪,學什麼像什麼,一般人還真聽不出真假。”
“有那麼神嗎?”
“你還別不信,記得小時候,吳六子在村邊學母羊發情的叫聲,硬是把鄰村的一頭公羊給誘了過來,為此還被鄰村放羊人給飽揍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