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孃的!”
兵卒的話剛落,離馬成最近的一個兵卒,就被馬成一腳踹飛出去後仰面八叉的摔在地上。
“大膽,你們還敢打人?”
剩下的三名兵卒,頓時向後一退,但嘴裡還是虛張聲勢喊個不停。
葉十三緩緩站了起來,向前走了一步,揹著手說道:“賈掌櫃這是要耍賴了?”
“不……不……”
被馬成攥著衣領提離了地面的賈迎福,顫聲又道:“這裡面定有誤會,容小的查一查,還請千戶大人給小的一點時間。”
“好!”
葉十三仰起頭來,向馬成擺擺手,道:“那就給賈掌櫃一點時間,不過,老子軍務繁忙,不會等太久。”
“撲通!”
馬成手一鬆,賈迎春一個站立不穩,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來不及爬起來的他,向著四個兵卒喊道:“把夥計拿下,趕快稟報周大人。”
兩名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的夥計,被兩個兵卒用刀按住肩膀在牆根蹲了,另外一個兵卒,撒腿就向衙門飛奔而去。
葉十三就像沒事人一樣,在桌旁又坐了下來,端起夥計剛斟的茶水,左右搖著腦袋,輕輕地吹著茶湯上面的浮沫。
一旁的馬成,右手一直按在佩刀的刀柄上,一動不動地緊盯著面如死灰的賈迎福。
錢莊裡,頓時陷入一片死寂,安靜得能聽到人的心跳。
不一刻,外面一陣騷動。
一臉黑線上頭的周敬堂,在一群兵士的擁簇下,急匆匆走了進來。
上下打量一番,周敬堂眼睛一翻,突然開口道:“你,就是葉十三了?”
“正是!”
葉十三頭都沒抬,專心致志地在吹著茶湯上面的浮沫。
“大膽,見了副萬戶周大人,你一個小小的下千戶為何不跪?”
一聲暴喝,從周敬堂身後傳來。
一名兵士,手中佩刀指著葉十三,虎視眈眈地逼進一步。
“退後!”
馬成也暴喝一聲,“倉啷”一下抽出佩刀攔在桌前,面對眼前的近二十名衙門兵士,厲聲斥道:“既然你們是鎮上衙門的人,不為邊城駐軍主持公道也就罷了,難道這是要和姦商沆瀣一氣訛千戶大人的田產地契不成?”
“退下!”
周敬堂擺擺手,揮退身後衝上來的兵士,半眯著眼睛又道:“我想,這裡邊一定是有誤會,還請葉千戶稍等片刻。”
說完,周敬堂在桌旁坐了下來,隨即向身後一揚手。
蹲在牆角的兩個夥計,立刻就被之前的兵士押在桌前跪了。
“說吧!別等本官動刑。”
周敬堂眼皮都沒抬,冷冷就是一句。
“大人明鑑,小的冤枉啊!”
一個夥計抬起頭來,嚎叫道:“地契是賈掌櫃親自點數,小的只是按櫃上的規定,把抵押物盡數存放而已。”
“放屁!”
一旁低頭站著的賈迎福,氣急敗壞地跳了起來,指著夥計的鼻尖吼道:“我親自點數,親自鎖上匣子,然後按規定把鑰匙交給客戶,怎的這短短三天時間,匣子中的抵押地契卻不翼而飛?”
這時候,葉十三淺嘗一口茶水,淡淡說道:“聽見了吧!周大人可要為小的做主啊!”
周敬堂並沒有理睬葉十三,抬起頭來望向賈迎福,冷聲道:“本錢莊自開業以來,還沒出過這等膽大包天的事,這種偷樑換柱的勾當,居然發生在四通錢莊?”
何謂四通?
那就是通天、通地、通神、通官。
賈迎福渾身一陣哆嗦,“撲通”一聲就跪了。
“大人明鑑啊!就是借小的一百個膽子,小的也不敢如此作假啊。”
“一定是他們,是他們……”
也許是害怕極了,賈迎福一隻手,把眼前的人挨個亂指了一遍。
“好啊!都不說?”
周敬堂臉上突然色變,厲吼道:“來人,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