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通刺聯合蕭褚進犯獨羊崗的事傳到燕京,坐鎮燕京的蕭兀納大為震驚,在聽聞他們之間又起內訌,以至於蕭褚被蕭通刺射殺,蕭通刺被部下圍殺之後直氣得他把書案都掀了。
這兩人一個是瘋子一個蠢材,他按遼主御令盡力維持宋遼和平之局面,因為他們毀於一旦。
肇事人皆已死於非命追究是無法追究了,主要責任只能是他這個總攬幽雲地區軍政大事的南院樞密使來承擔,他一面向上陳述蕭通刺一事始末,一面上奏請罪。
不過蕭兀納的奏摺未到,蕭通刺的事就傳到了遼國上京臨潢府,這時的蘇軾剛剛抵達上京,被遼方安排在驛館,並準備翌日覲見遼主耶律洪基。
蕭通刺是底層牧民出身,沒有人在乎他的死活,但蕭褚出身五部貴族,是駙馬都尉,都統制蕭撻不也的侄兒,被宋軍俘虜的還有蕭褚的副手同樣是貴族出身的北院大王耶律阿思的族親,被安排在燕京地區歷練,隨時會高升的耶律興。
兩人少年心性以為為契丹人雪恥不甘落於人後,不料一人被蕭通刺當場射殺,一人事敗被宋軍俘虜。
這時遼國這邊不知獨羊崗虛實,以為兩隊一千三百人左右除逃回的近兩百人全部戰死,尚不知耶律興被俘虜一事。
這兩個貴種的身家性命自然牽動了遼國高層,加上南院大王蕭斜古不願承擔御下不嚴的罪責,擔心被蕭兀納追責,亦不想因此事得罪耶律阿思和蕭撻不也。於是先蕭兀納一步上奏,對事實多有歪曲,稱是宋軍犯邊,蕭褚追擊,結果蕭通刺貪功,殺害同僚,以至獨羊崗之慘敗。
蘇軾尚不知遼國內部這些彎彎繞繞,受詔命到臨潢府皇城覲見耶律洪基。
這時遼國朝堂內部自是暗流湧動,儘管多有不信大宋犯邊的朝臣,但這時耶律阿思權重,既任北院大王,封漆水郡王,又有補位北院樞密使的趨勢,沒有人敢開罪他。
畢竟其兄耶律乙辛迫害忠良乃至皇后、太子的事都還未遠去。
至於駙馬都統制蕭撻不也此刻雖不在朝中,但也是手握兵權的主,在事態不明朗前,誰願意為大宋使臣開罪他們,哪怕這個人是蘇軾。
當然,還有更重要的原因,遼主耶律洪基信了南院大王蕭斜古的上奏。
這個晚年佞佛嚴重的遼國皇帝,用人不能選擇,有令人擲骰子勝者為官的荒唐事,誰知道說了真話實話會不會性命不保。
“蘇軾,枉你們南朝自稱禮儀之邦,既然派你出使我臨潢府,緣何又犯我邊境?”耶律洪基面色慍怒,高聲質問,然後竟將南院大王蕭斜古的奏章扔到了蘇軾跟前。
蘇軾對於宋軍犯邊之事自然根本不信,他拿起蕭斜古奏章粗略一看,不由笑道:“陛下,恐怕你被蕭斜古這等小人遮蔽了慧眼。”
他向南拱手又道:“我朝天子素來以為宋遼和睦實為重中之重,所以才特派臣出使貴國,並送上親筆書信,斷無所謂犯境襲擾之事。”說完雙手呈上趙煦親筆書信。
耶律洪基餘怒未消不置可否,讓樞密直學士,漢人行宮都部署耶律儼將大宋天子書信遞上。
趙煦在書信中稱讚他在宋遼和睦中的巨大作用,以及蕭騰所部劫掠獨羊崗,命种師中入境誅殺的始末,這些事都讓耶律洪基覺得南朝天子似乎也無對遼用兵的可能。
“莫不是這蕭斜古果真欺騙了朕?”他環視左右,出言詢問。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無一人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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