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黨萬所部五萬禁軍,日行八十里,幾乎達到了一般騎兵的速度,當然代價是有些人偷偷丟掉了輜重甚至是盾牌這類武器。
底層都頭、押正等根本制止不住,加上快速行軍中他們也無法及時彙報上官做出處理。
等到第三日傍晚,五萬大軍幾乎是成建制出現在種師中面前時,這支大軍有些人連軍械都沒有,更有甚者,簡直是衣衫不整。
种師中這時候來不及整肅軍紀,立刻令步兵列陣,準備迎敵,根據斥候的線報,西夏大軍就在三四里之外。
他很慶幸步兵及時趕到,若是再晚半個時辰,不是他們封鎖的穀道防線被衝爛,就是党項人發現毫無騎兵保護的五萬步軍,真是那樣的情況,他們別說圍殲西夏大軍主力,迎接他們的將會是一場大敗。
种師中沒有將散出去的番兵和郭成部收回,甚至連很多輕騎兵斥候都派到了更遠的地方。
因為即將到達的西夏大軍縱然有太后儀仗和旗幟,但數量根本不對,目測最多在四萬到六萬之間,根本不可能是全部主力。
“種使相,對方多少人?”即將開戰,但黨萬心裡沒底,因為他清楚縱然是及時趕到了,可軍械不全加上一路賓士早疲憊不堪,如果真是應對西夏二十萬大軍,就算對方軍需耗盡餓了兩天,他也沒太大把握。
“不用擔心,敵軍只有六萬人,馬上要天黑了,不用你們發揮太大作用,只要列陣把主要穀道攔住就行了,剩下的是騎兵、弓箭手的事。”
种師中沒有責怪黨萬治軍不嚴,事實上他更多的是自責,第一次統帥數量如此大的軍隊,他有不少的失誤,尋找西夏大軍主力決戰時過於著急考慮不夠周全才有現在的局面。
不過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補救。
這片穀道是懷德軍境內的葫蘆河谷道最狹窄的地方之一,寬度不過兩三里,兩側制高點他早已經安排了三四千弓箭手,除此之外,熙河路大軍趕到緩解了極大的壓力,他將種樸部八千人和五千番兵安置在河對岸更窄的穀道。
因為步兵是疲憊之師還軍械不全,本來是絕對攔不住二十萬大軍的,但是對方只有四到六萬餓了兩天的西夏大軍,那根本沒有壓力。
很快沒勒都逋就一頭撞進了种師中設好的包圍圈之內。
就在這一瞬間,本來漆黑一片的河谷登時火光四起,山嶺和土坡上的番兵和供應軍需的廂軍點起了火把,為彎弓搭箭和蓄勢待發的騎兵照亮了敵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