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東方剛有一點點亮光,西夏大軍就匆匆啟動,沒勒都逋先行帶五萬大軍自懷遠寨向東北方而行,太后的儀仗赫然在列。
沒勒都逋之後是嵬名阿吳,他帶另一部大軍五萬人同樣帶著太后的儀仗卻是向西北方的安西州而去。
最後是仁多洗忠部,他帶著本部兩萬大軍加梁太后又給他調撥的三萬人繼續沿著通往葫蘆河谷道的大路前行,這時候他也沒有舉天子儀仗,按計劃要在遭遇宋軍時再兵分兩部,由他本部兩萬人完成最後的誘敵之策。
梁太后和李乾順帶著最後的四萬大軍走山路小道,儘量偃旗息鼓,等這三部都和宋軍交火之後,他們再驟然出現在河間谷地,那時候以鐵鷂子強橫的衝擊力,誰也攔不住他們。
接下來的三天決定著西夏這個立國五十五年,一度和遼國、大宋叫板的軍事強國能否再苟延殘喘下去。
相比西夏大軍的倉惶逃命,宋軍其實壓力也極大,涇原路全境堅壁清野極大的影響了當地的生活秩序,在遷往城寨的過程中造成的損失和動盪,百姓住在城寨簡易棚戶區引發的一系列問題,如果不是放在西夏入侵的情況下,簡直是能引起地方劇烈動盪的。
再加上西夏圍城造成的人員傷亡,動員陝西四路大軍,後續還會牽扯河東路、河北路不得不面對遼國幾乎必然要干預的軍事壓力等大背景,如果沒能成功留下西夏大軍主力,此次就是一次極其失敗的軍事行動。
宋軍統帥种師中很憂慮,他親自封鎖住穀道之後,一直全力催促黨萬儘快率步軍前來匯合,如果西夏大軍來的夠快,以他眼下這點兵力是根本攔不住對方的。
但步兵的行軍速度極限在那裡擺著,一天行六十里已經上下怨聲載道,再提速別說會出人命,就是兵變也不是不可能。
黨萬因此也很憂慮,他清楚不是种師中在給他壓力,而是形勢逼人,攔不住西夏大軍主力,誰管你盡沒盡力?
到那時候別說他黨萬擔不住這責任,种師中搞不好都要丟官,明明是眼看著能立下大功勞的事情,不曾想一著不慎很可能要丟官受罰,他心裡就不委屈,不難受嗎?
“傳令下去,這兩天大家加把勁,只要能在後天晚上成建制的跟種使相匯合,每人賞錢十貫。”黨萬在認真思考之後不得已啟用這個對大宋西軍最有鼓動力的辦法。
這個時候考慮到整體局勢,若是因為主力步兵未能到達,而使西夏主力逃脫,進而致使後續滅亡西夏收回河西的戰略受阻,他和种師中可能就不是丟官受罰的小問題,指不定要成為歷史罪人。
一人十貫錢相當於普通中禁軍一年的收入,五萬人那將是五十萬貫之巨,這錢當然不得了,別說他黨萬,就是种師中這種就任永興軍路使相,能指揮近十萬大軍的帥臣,也很難拿出這筆錢來。
但是沒辦法,要想在關鍵時刻,做成關鍵的事情,只能先承諾了再說,至於後續如果朝廷實在不願意拿,把他免官治罪便是,總好過因此誤了大事。
十貫錢對於普通人、普通禁軍而言,這是一筆鉅款,對於後世而言就相當於兩天時間把一年的工資給掙了,而且趕到之後還極有可能立下更大的功勳。
這種鼓舞的力量是顯而易見的,宋軍如同打了雞血一般人人振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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