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你說的話負責嗎?”种師中盯著吳盧,眼神凌厲,但內心的焦慮和激動卻掩蓋不住的透過語氣透露了出來。
吳盧一開始內心也十分緊張,他怕种師中不相信他,也怕种師中其實早就洞悉梁太后和李乾順會走山間溝壑小路,這樣的話他主動被俘,就毫無意義,仁多洗忠也必死無疑。
但現在他確信种師中並不知梁太后和李乾順的下落,願意為了他說的話賭上一賭,“當然,我和仁多洗忠的命都握在你手,若是假訊息,你儘可殺了我們。”
“好,你記住你的話,”种師中立刻執槍上馬,“若是你騙了我,我不但要殺了你們,還會立刻揮師西涼府殺了仁多保忠包括你的家人。”
他久在邊地豈會不知党項貴種家多的是這種漢人家臣?他們多出身奴隸或者番化的漢人,一般依附党項貴種為其出謀劃策,其家人就在這些党項貴種的聚落地,這是類似仁多保忠這種貴族的慣用籠絡手段,另一方面說這些家人何嘗不是人質?
种師中殺其家人的方式威脅對方,以大宋西軍在熙河路周邊時常有的殺俘殺良,乃至於跟党項這種原始部落一般肆意劫掠的強盜行徑,這種威脅是明顯有用的。
吳盧聞言立刻就露出了畏懼的神色,但還是堅決的點了點頭,而且催促种師中,“種將軍快去吧!他已經抵擋不住了,刀槍無眼,真死了,我是不會說一句話的。”
种師中看向剛才還焦灼無比的戰場,這個時候已經是一邊倒了。
不能說一開始視死如歸的党項騎兵就是在演戲,事實上他們一開始爆發的衝擊力對宋軍的威脅很大,也就是這穀道有些狹窄,兩側一邊是葫蘆河,一邊是山嶺土丘,不利於騎兵戰力,尤其是大規模騎兵戰力的發揮,否則他們有一部分是絕對可以衝出去的。
但一開始的視死如歸有時候就是血氣上湧,受將領和周圍同袍的感染,等到士氣衰落,乃至於真切的面對死亡的時候,情緒和決心都可能發生變化,從毫無畏懼變成貪生怕死有時候也就是轉瞬之間。
這就是為什麼古之名將都無比重視士氣的原因,士氣高時怯懦之士也可以無畏生死,士氣低落時再勇敢的戰士也可能畏畏縮縮。
眼下仁多洗忠部的精銳就是如此,他們眼看著同袍一個個血染疆場,一個個被宋軍無情獵殺,而他們什麼都做不了,所有的反抗都完全無法阻止宋軍一步步的圍殺,內心的悲觀和畏懼慢慢就累積成崩潰。
士氣一旦崩潰,戰力會呈現幾何倍數下跌。
仁多洗忠此刻僅能帶著千餘親兵奮力衝殺,其餘的西夏騎兵不是被衝散就是無心再戰到處逃竄。
种師中立刻下令不得對仁多洗忠放箭,他本人挺槍躍馬帶著親衛衝了上去,他要親自活捉仁多洗忠帶到吳盧跟前,而且是儘快。
仁多洗忠早抱著必死的決心,現在每多殺一個宋軍,對他而言就是血賺,這時眼見宋軍主帥种師中居然親自帶人衝了過來,心裡自然大喜過望,立刻下令諸將士放箭,擾亂种師中視線,他本人則策馬從一側直衝种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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