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慕氏部族的配合避免了一場更大的殺戮,他們恭順的歸還了半個多月前劫掠而來的人口和牲畜,而牲畜因為跑了很多,還費了些工作才湊夠。
麟州一些守軍大部去支援府州對面的濁輪寨讓种師中有恃無恐,在接納百姓和牲畜時從容不迫。
當然,必要的警戒還是需要的,盧大乘所部的一百名騎兵散落在周遭數里充當臨時斥候,監視著會不會有党項人的援兵。
一直到天色大亮,一切才交接完畢,种師中令姚冬部帶百姓趕著牲畜先行,他帶大軍押後,防止衛慕氏族人有不服或者反抗者從後方偷襲。
盧大乘帶三四十人去來時的山坳接受傷的軍士回神木寨。
衛慕氏部族因群龍無首,加上還要追回牲畜,救治傷者,往腹地的衛慕氏大部族彙報情況等善後的事情,沒有再做任何多餘的舉措。
种師中一行人費時一天半在距神木寨六十餘里外與接應的何灌會師。
這下確定是安全無虞了。
回到神木寨後,种師中作為目前麟州職權最高者卻沒有做行政上的部署,他一邊往太原送六百里加急的軍情文書,一邊讓部眾稍作休整準備午後啟程押解姚洞國叔侄返回太原府。
日谷得如願得到了他期盼的番兵都頭,這讓他在族人面前乃至神木寨其他各族如吐蕃人和回鶻人眼裡都倍有面子,甚至走路都有些趾高氣揚起來。
不過,他沒高興太久就聽聞种師中要班師回太原府。這訊息沒來由讓他心頭一跳,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這麟州任命誰為知州猶未可知,可不管是誰他都不認識,萬一對方不認他這個种師中任命的番兵都頭可如何是好。
於是,日谷得來不及再炫耀,在午時前匆匆來到神木寨軍營求見。
“你是怕你這新得的都頭捂不熱嗎?”种師中當然曉得他是為何而來。
“是也不全是,”日谷得倒也不尷尬,只是認真來答,“種二爺不曉得俺們羌人小部族在邊疆生存艱難,終於能有一個吃皇糧為朝廷效命的機會,如何不珍惜?不過俺來也不全是求種二爺再給個保證,還想給二爺送行,用漢人的話說二爺是俺得貴人,俺該盡力報答的,禮節上不能不到位。”
种師中其實對日谷得印象不錯,這人是世俗勢利了一些,可如他所說小部族確實生存艱難,不世俗不勢利如何能在險惡的邊疆延續下來?
這次能成功誅殺衛慕啟哥,跟日谷得盡心盡力是脫不開關係的。
“你放心,我走後何灌何將軍暫代知州,我已經跟他交代過,你這番兵都頭板上釘釘。”种師中如何會是虧待功臣的人,不過他這時突然萌生一個想法,“不過你若是實在擔心,可以先隨我到太原府,至於做什麼職務到時候再安排。”
“太原府?”日谷得聞言愣了好一會,他幾乎不敢相信。
“你若是願意,現在就立刻去收拾隨身物件,我等你半個時辰。”种師中還有些許事要忙起身往大營外走去。
日谷得這時才算完全反應過來,能跟隨种師中到太原府這可能就不僅僅是番兵都頭了,他哪裡會不願意,趕忙拜別种師中騎馬就往寨裡自家去了。
由於時間緊急,他立刻收拾了幾件衣服帶了些許細軟,然後把子侄數人叫到跟前說了他隨种師中去太原府的事,吩咐子侄們不要懈怠,務必將族裡貿易的事好生做好。
然後他套了一件平時根本捨不得穿的絲綢褂衫,又學漢人束起頭髮,穿上漢人的六合靴,辭別族人背起包裹駕馬到軍營尋种師中報到。
种師中不料他變化這麼大,之前還是標準的羌人,如今像是不倫不類的漢番混血,差點沒認出來,不由搖頭笑道:“當真是士別半個時辰就當刮目相看。”
日谷得倒是難得有些難為情,拱手道:“讓種二爺見笑了。”
一切準備妥當,午後种師中部近一千騎兵準時出神木寨返回太原府。
种師中、周啟與何灌拜別暫且不提,太原府那邊在年後迎來了本以為年前就會下的第三場雪。
隨著大雪而來的還有麟州送到太原府的六百里加急軍情,這種軍士每隔二三十里就在驛站換馬全速賓士送來的軍情快得時候甚至用不了一天。
也就是說种師中在斬殺衛慕啟哥之後,當天晚上軍情文書就送到了趙煦的手上。
趙煦看了之後自然十分欣喜,不過文書中种師中提到衛慕啟哥最後幾乎是從容赴死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知道西夏人是篤信佛教的,甚至一度立佛教為國教。
而他舊時的同袍關羽是佛教護教伽藍,种師中一直被西軍盛傳為關二爺轉世,衛慕啟哥以為是關二爺要殺他所以從容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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