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脫離一族,更改姓氏者,可從族產中獲取補償。”扉間清晰地列出條款,“錢、秘傳忍術卷軸、土地、忍具……皆按此細則分配,足以保證任何一位族人,都能獲得遠超依附一族時所能想象的資源和個人發展的自由。”
燭火搖曳,映照著眾人臉上覆雜的表情。
最初的震驚與憤怒過後,一種微妙的權衡開始滋生。失去“千手”的名號?固然令人心痛。但……柱間大人那番話,確實令人心驚。
而那份補償清單豐厚得令人咋舌。
許多原本需要為家族出生入死才能換取的秘術、財富,如今唾手可得。
柱間大人和扉間大人會相繼成為火影,這意味著千手的影響力仍在,無人敢欺辱改姓的族人。
在失去高層統一意志,沒有一個有威望的人挑頭反抗的前提下,面對足以保障甚至提升個人生活的巨大利益、未來火影的庇護,以及千手柱間那以血與火鑄就的、對“村子”理念的堅定信念……抵抗的意志,迅速消融。
尤其是一些年輕族人,眼中甚至流露出對脫離古老家族束縛、開啟新生活的嚮往。
桃華望著這兩位大人,窗外夜梟的啼叫,如同為千手一族唱響的輓歌。
他們選擇了“忍村”這個承載未來的夢想之地,而非“忍族”這個過去的榮光。
為了消除“千手木葉”的猜忌,為了換取其他忍族真正的歸屬感,為了村子這個理想能真正紮根……他們親手拆散了這面凝聚了無數鮮血與榮耀的旗幟。
最終,她深深俯首。反抗毫無意義,也非明智。
在忍村時代,忍族的意義已然改變。沒有了外敵環伺的生存壓力,普通族人脫離千手之名,或許真能獲得更多自由和機遇。柱間大人堅信這是更好的制度,為此他甚至殺死了斑。
他們不會因失去名號而受威脅——因為火影是千手柱間,下一位將是千手扉間。他們能輕易獲得以往需付出血汗才能換取的秘術與錢財。從個體角度看,這甚至是……一條更輕鬆、更富足的路,也是柱間大人所期望的、融入“村子”這個大家庭的方式。
於是,曾經輝煌的千手一族,如同退潮般無聲無息地融入了木葉的街巷。
有人選擇了新的姓氏,像種子般散落村子各處;也有人固執地守著最後的驕傲,不改姓,也不離群。桃華是後者。修司的祖輩、父母亦是。
他們如那些改姓者一般不起眼,因為木葉村中,本就有許多無姓之人。正因如此,千手兄弟默許了這一切,並將千手老宅留給了這些最後的守望者,算是對過往的一點慰藉。
如今老宅之中,常住的只剩桃華與修司。最初的一代逝去後,他們的子孫大多搬進了村子分配的忍者公寓,或在繁華地段購置新居。只有年節時分,才有人回到老宅,短暫追憶過往的榮光,談點村子裡的事情,交換點資訊。
修司的父親在千手的故事中長大,成家後也留在了老宅。他的父母皆陣亡後,桃華便帶著年僅九歲的修司,看著他十一歲忍校畢業,十四歲在雲隱戰場重傷瀕死,最終被柱間細胞拉回人間。
望著桃華陷入悠遠而沉重回憶的側臉,修司安靜地坐在她身旁。直到老人從那段複雜心緒中抽身,示意他離開,他才輕聲告退,回到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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