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靜音輕聲應道,“正因如此,他才會是老師的朋友。”
庭院裡的空氣驟然變得粘稠而滯重。前院方向傳來山葵家護衛們壓低嗓音的呼喝、金屬摩擦的輕響,以及兵刃出鞘的森然冷意。緊張如同無形的藤蔓,悄然纏繞上每個人的神經。
靜音不再言語,開啟忍具包,確認裡面的東西。拉開右手臂,檢查上面的暗器筒。
紅豆也收斂了笑意,右手悄然縮排寬大的暗紫色風衣袖口。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前院山葵家護衛粗重的呼吸聲清晰可聞,握緊武器的手指關節因用力而發白。每一道從牆外掠過的風聲,都像敵人逼近的腳步。
突然!
“轟——!!!”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撕裂了死寂!山葵家厚重的前院大門如同被無形的攻城巨錘砸中,整扇門板連同兩側的木質門框瞬間扭曲、碎裂、向內爆開!無數尖銳的木屑如同暴雨般激射而出!
煙塵瀰漫中,三道身影踏著門板的殘骸,如同從地獄裂縫中走出的惡鬼,緩步邁入前院。
為首一人,身形高大,正是城備守——獸兵衛!他外罩的白色羽織在爆炸的氣流中獵獵作響,腰間那把從不離身的武士刀雖未出鞘,但一股如同實質的凜冽殺氣已撲面而來,壓得前排幾名山葵家護衛踉蹌後退,臉色煞白。
獸兵衛左側,站著一個令人望之生畏的身影。左臂被層層滲血的骯髒繃帶緊緊纏繞,露出的五指卻呈現出一種非人的骨白色,尖銳異常。破舊衣袖下,垂落著一截暗紅色的、彷彿浸透血汙的布條。最詭異的是他的左眼,渾濁的琥珀色,毫無生氣,如同死魚的眼珠,漠然地掃視著院內驚恐的人群。
獸兵衛右側,則籠罩在一件寬大的、佈滿黴斑與水漬的油布斗篷裡。斗篷帽簷壓得極低,僅能看到一個青灰色、彷彿溺斃多時的下頜,以及兩片乾涸龜裂、毫無血色的嘴唇。他肩頭扛著一個足有半人高的巨大褐色葫蘆,葫蘆表面同樣佈滿溼滑的苔痕,顯得沉重而詭異。
三人甫一現身,整個前院的氣溫彷彿驟降了十度。山葵家的護衛們如墜冰窟,握著武器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勇氣在絕對的非人威壓面前迅速瓦解。
獸兵衛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剃刀,越過瑟瑟發抖的護衛,精準地釘在了被眾人簇擁在中央的山葵次郎長身上。他嘴角咧開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聲音不高,卻如同悶雷滾過庭院。
“山葵次郎長……你的路,走到頭了。”
他的視線緩緩掃過那些面無人色的護衛,最終落回次郎長臉上,語氣平淡得令人膽寒。
“還有這些蟲子,一併碾碎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