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沒有了爪牙的巨龍，豈不是最好控制的看門犬？
坐在他身旁的比比東，看到玉霆離去的背影，心頭一緊。
“老師。”
她站起身，小聲說道。
“我……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了。”
千尋疾聞言，眉頭一皺，嚴厲地瞥了她一眼。
“不舒服？我看你就是想偷懶！”
“一天到晚就知道玩，這麼重要的場合，不好好觀察各方動向，成何體統！”
比比東低著頭，小嘴微微嘟起。
對於老師的斥責，她早就習慣了。
她乖巧地應了一聲“是”，卻在千尋疾轉過頭去時，衝著他的背影做了個俏皮的鬼臉。
然後，她提起裙角，趁著無人注意，悄悄地溜出了人群，朝著天雷峰的方向，追了上去。
天雷峰頂，山風呼嘯。
吹動著草地，也吹動著少年的髮梢。
與山下廣場的喧囂和狼藉不同，這裡一如既往的寧靜。
玉霆仰面躺在一片柔軟的草坪上，雙手枕在腦後，嘴裡還叼著一根青草，悠哉悠哉地晃著腿。
腦海中，正一遍遍覆盤著《雷神九轉》的心法，以及體內那顆滴溜溜轉動的小小紫電球。
“呼……呼……哈……”
一陣急促又帶著些許軟糯的喘息聲，由遠及近。
玉霆偏過頭，只見一道嬌小的身影正手腳並用地爬上最後一段山坡，粉色的小裙子都沾上了泥土。
是比比東。
她叉著腰，胸口劇烈地起伏著，一張俏臉蛋跑得通紅，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
“我……我可算追上你了！”
她大口喘著氣，看到玉霆那副悠閒的模樣，不由得氣鼓鼓地說道。
“你別傷心啦！”
說完，她像是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身子一軟，也學著玉霆的樣子，四仰八叉地躺在了他旁邊的草地上。
青草的香氣混合著少女身上淡淡的馨香，飄入鼻尖。
玉霆沒有說話，只是收回目光，繼續看著天空。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躺著，誰也沒有開口。
山風拂過，帶來一陣愜意的涼爽。
比比東有些受不了這沉默，她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年，主動找起了話題。
“這天……好藍啊。”
“……”
“今天的雲，好白。”
“……”
玉霆依舊沒有搭理她。
他正想得出神，耳邊卻忽然傳來一陣壓抑的抽泣聲。
嗚……嗚嗚……
聲音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了嘩啦啦的哭聲，像是決了堤的洪水，洶湧而又委屈。
玉霆猛地回過神，一臉莫名其妙地看向身旁。
只見比比東不知何時已經側過身子，蜷縮成一團，小小的肩膀一聳一聳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打溼了一大片草地。
怎麼回事？
她怎麼哭了？
玉霆徹底蒙了，他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哪個女孩子在他面前哭成這樣。
他有些手足無措，想了半天，才從嘴裡憋出一句。
“……別哭了。”
這句乾巴巴的安慰，非但沒有起效，反而讓比比東哭得更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