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龜聞言，非但沒有絲毫羞愧，反而將腦袋猛地一揚：“馬屁精怎麼了？我拍馬屁，我光榮！我憑本事討老爺歡心，天經地義！”
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讓空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陳媧徹底愣住了。
她設想過臭龜的無數種反應，或許是惱羞成怒，或許是矢口否認，或許是繼續裝傻。
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它竟然能如此坦然，甚至引以為傲。
這隻龜的臉皮，究竟是用什麼材質做的？
旁邊的小松有些困惑，它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個之前還在說別人是“馬屁精”的傢伙，轉眼間自己就當得如此心安理得。
李由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他放下酒葫蘆，看著那隻把脖子伸得筆直，彷彿在接受加冕的烏龜，眼中的欣賞幾乎不加掩飾。
有趣。
實在是太有趣了。
臭龜完全不在意陳媧和小松那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它晃晃悠悠地爬了兩步，湊到李由的腳邊，用龜殼親暱地蹭了蹭他的褲腿：“老爺，您看小的剛才那段‘龜殼旋風舞’，耗費了多少心血與體力。”
“看在我這麼賣力，這麼忠心耿耿的份上，是不是也該給點獎勵，安撫一下我這顆為您而跳動的赤誠之心？”
陳媧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感覺自己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太噁心了……”
她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這隻龜，簡直重新整理了她對“無恥”二字的認知。
李由低頭看著腳邊這隻活寶，心情大好：“嗯，跳得不錯。”
他屈指一彈。
一道流光從他指尖飛出，穩穩地落在了臭龜的面前。
那是一株通體碧綠，散發著濃郁生命氣息的小草，草葉之上，隱約有道韻流轉，一看就不是凡品。
“養神草？”
陳媧失聲驚呼。
這可是傳說中能夠滋養神魂，穩固道心的天材地寶？
師傅實在是太大方了！
臭龜的眼睛瞬間就直了。
它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株小草中蘊含的磅礴能量，比之前小松那顆松子濃郁了何止百倍。
它激動得渾身發抖，猛地張開嘴，閃電般地將那株養神草吞了下去。
一股溫暖而精純的能量瞬間在它體內化開，滋養著它因旋轉而有些眩暈的神魂。
舒服！
太舒服了！
“多謝老爺！”
臭龜激動得熱淚盈眶，對著李由連連叩首。
“老爺的恩情，小的沒齒難忘！以後但凡有任何差遣，小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看著臭龜那副感恩戴德，恨不得肝腦塗地的模樣，陳媧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她不是嫉妒臭龜得了好處。
她是無法接受，這種靠著厚顏無恥的諂媚換取賞賜的行為，竟然真的成功了。
這會帶壞風氣的！
她的目光，落在了旁邊一臉羨慕地看著臭龜的小松鼠身上。
一個念頭，在她心中升起。
陳媧道：“小松。”
正在羨慕臭龜的小松鼠聽到呼喚，立刻轉過頭，用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著陳媧。
陳媧蹲下身，與它平視：“你會跳舞嗎？”
小松愣了一下，隨即重重地點了點頭，毛茸茸的大尾巴在身後興奮地搖晃起來。
它當然會。
還沒等陳媧繼續說話，一旁剛剛消化完養神草，正滿臉舒爽的臭龜，卻發出了一聲不屑的嗤笑：“切。”
它斜著眼睛瞥了小松一眼：“它會跳什麼舞？不就是在樹上蹦來蹦去，瞎撲騰嗎？那也叫舞？”
它的語氣裡充滿了輕蔑。
小松被它說得有些委屈，尾巴都耷拉了下來。
陳媧秀眉一蹙，瞪了臭龜一眼。
“你閉嘴！”
她安撫地摸了摸小松的腦袋。
“別理它，跳給我們看看。”
小松得到了鼓勵，眼睛重新亮了起來。
它衝著陳媧和李由的方向，人立而起，兩隻前爪合在一起，像模像樣地行了一個禮。
這個擬人化的動作，瞬間就讓李由挑了挑眉。
有點意思。
下一刻，小松動了。
它的身體輕盈得彷彿沒有重量，腳尖在地面上輕輕一點，整個身體就如同一片羽毛般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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