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傑西卡正好撞見趕來尋找亞瑟的戈德溫。
戈德溫見傑西卡神色匆忙,問道:“閣下如此著急,是有要緊事發生嗎?”
“啊,先生,我要找你。”
傑西卡停下腳步,將亞瑟的吩咐一一告知了戈德溫。
戈德溫聽後,臉色凝重。
他把傑西卡拉到一旁,說:“事情有些不對勁。
“愛洛小姐派回的人在今早剛剛到。
“他說昨夜有四名騎手途徑田鼠村。
“其中一個人的馬大概是因為雨天路滑而傷了腿,所以在村裡重新購置了一匹。
“從裝束上來看,這四人都不像是平民。而且都是從黑沼鎮方向來的。”
傑西卡沒有說話,而是繼續靜靜地聽著。
“他們從黑沼鎮方向來,往灰泥谷方向去了。而你剛剛說,大人說有流寇會劫掠灰泥谷。
“據我從那些教士口中打聽到的訊息看,這附近只有一支流寇。
“那就是由瘋狗肯尼帶領那支流寇。他們就在灰泥谷附近。”
傑西卡開始明白過來,“你是在擔心大人的兄弟和流寇勾結?”
“不,我在擔心亨利對我們要有所行動了。
“我知道灰尼谷,那不過只是一個只有二十人小山村。
“告訴我,那個一窮二白的地方有什麼可以搶的?
“而且為什麼會是現在?嗯?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就連大路都不怎麼好走。
“山路就更難了,挑這種天氣去洗劫一個山村?”
傑西卡贊同地點點頭,他開始跟上戈德溫的思路了。
“你看過地圖,應該知道,灰尼谷就在修道院和田鼠村的中間。
“距離兩地不過半日路程,如果快馬加鞭甚至只需兩個小時就能抵達。”
傑西卡接話說道:“亨利想要借這群流寇之手來對付我們。”
“沒錯,好一招借刀殺人啊,確實很有亨利的風格。”
戈德溫感慨說。
“我會讓布魯斯帶人親自去灰泥谷偵查的。
“但先生我還有一件事不解。
“既然亨利都知道我們改道來此了,而此地距離黑沼鎮也不是很遠。
“他為什麼不派人來邀請我們去黑沼鎮。
“要是我們拒絕,他大可以藉此發難。”
戈德溫淡淡一笑:“以我對亨利的瞭解,他的信使這會兒應該在路上了。
“如此一來,外人就很難會對他產生懷疑。
“畢竟是我們不識抬舉不接受他的邀請,被流寇襲擊也是活該。”
傑西卡眉頭緊鎖,問道:“為什麼他要如此糾纏我們?”
“我說不好。”戈德溫撥出一口氣,“但我能確定的是,亨利絕不是什麼寬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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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院的院長正在清理後院的溝渠。
在聽完亞瑟的話後,院長停下手上的活,驚呼道:“鼠患?哎呀,是我疏忽了。
“修道院南邊有一群土撥鼠,這些傢伙時不時就會來修道院偷竊東西。
“我們雖然養了不少貓,但它們數量實在太多,光靠那些貓也擋不住他們。”
“南邊?”
“對,往那邊走就能看到它們的巢穴,很容易辨認。”
“為什麼不找滅鼠人?”
院長聳聳肩,“那些傢伙和老鼠不一樣。
“它們聰明的緊,知道該什麼時候跑,什麼時候該回來。你們損失嚴重嗎?”
亞瑟搖搖頭,“主要是一些食物,還有一些布匹。”
“對不住,我該早點提醒你這些的。”院長繼續清理起溝渠了,“感謝你的人幫我們清理排水溝。
“我看著這天空,恐怕還要下雨,東部的雨季,真是惱人。
“如果那些土撥鼠再來的話,用火把嚇唬嚇唬。
“那些傢伙膽子不大,聽到動靜就會跑。”
亞瑟點點頭,又問道:“附近來了一夥流寇,是嗎?”
“對,大約是在十一天前來的,洗劫了周邊好幾個村落。
“泥巴鎮的治安官說領頭的是一個叫瘋狗的傢伙。
“治安官拿他們沒什麼辦法,那群傢伙跑得就像野狗一樣快。
“好在最近都在下雨,這種天氣就連野狗也懶得出門,他們應該不會來騷擾你的車隊。”
“那修道院呢?你們有能力保護自己嗎?”
“如你所見,兄弟,我們這兒除了各種臭烘烘的肥料和不值錢的果蔬外,沒什麼貴重物品。”
“可現在有了。”亞瑟說,“你收留了我們。”
“我不擔心,兄弟,你們很快就會重新上路。等那些人反應過來,你們早已經走遠了。
“再說,我看到你們當中還有不少護衛,瘋狗不會冒險劫掠你們的。”
亞瑟幫忙清理了一根樹杈,然後問道:“你認識我兄長亨利嗎?”
“黑沼鎮的亨利?”
“對。”
院長朝邊上吐了口唾沫,回道:“當然。”
“你似乎對他有所怨言?”
“不僅僅是我。”院長嘆氣道,“他把那些生活在沼澤的原住民都吊死在了樹上。
“除非他們肯接受教化,過文明人的生活。
“我不評價這一切,任何文明的建立都離不開暴力。
“但他的野心遠不止於此,他巧取豪奪,強佔了不少土地。
“我們的一個小型社群被他的人強佔了。
“他修改了地契,還逼迫社群的信徒服從他的統治。
“不然的話,他們的結局就會像那些原住民一樣。”
大地之母教會在城外的教區通常會以農業社群的形式存在。
這樣的社群通常會有肥沃的土地和充足的勞力,是各方勢力都願意爭取的存在。
“這是褻瀆。”院長嚴肅地說道,“你知道的,兄弟,侵佔一處社群是對地母的不敬。
“可你兄弟根本不在乎這些,一門心思擴張自己的勢力。”
亞瑟沉默片刻,問道:“為什麼不向狼巢城上報?”
“因為這需要教會出面處理。
“但你知道,地區主教忙著修建他的大神殿。
“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他的那些個助手。
“最為關鍵的一點是你母親,兄弟。
“你母親可是本地教會最大的投資人,很多人都不敢得罪她。
“這些年,我至少上報了九次,可都是石沉大海。現在,我只能祈求地母顯靈了。”
“我真不知道亨利會是這樣的人。”
“你不知道?”院長很是困惑,“你難道不是和他一塊長大的嗎?”
亞瑟重重地嘆了口氣,“你說的亨利,和我記憶中的他完全就是兩個人。
“而我現在越來越確定,你口中那個亨利才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