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上完上午最後一節課,謝安海立馬去了灶房,花了兩毛錢買了一小碟炒雞蛋松和一段酒糟帶魚,用一個竹碗裝著帶到五年級教室。
幾十個非本村的學生正在教室裡吃著自帶的午飯——
用飯盒裝著,主食多是昨晚準備好的雜糧飯,配著炒鹹菜末、酸菜梗或水煮豆子。
條件稍好點的會加個水煮蛋或兩片魚鯗,雞鴨豬肉極為少見。
謝安海走到時,楊盼盼正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用竹勺挖著乾巴巴的薯絲拌飯,飯盒裡不見一絲配菜。
“盼盼。”他在窗外輕聲呼喚。
她抬起頭,看到他的瞬間慌忙蓋上飯盒,用手死死壓著,不安地喚道:
“安海先生……”
“阿妹,早上太匆忙了,阿媽忘了給你準備午餐,出門的時候特意喊我分你點呢。”
他將小竹碗遞進視窗放到她桌上:
“阿哥中午的菜吃不光要浪費了,就交給你幫我消滅了昂,加油!”
說完他留下個鼓勵的眼神,轉身離開。
背後,楊盼盼抹了抹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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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海回到灶房時,同事們都已到齊,正一起擦桌分筷、端菜打飯。
師孃溫榕遞過來一碗雜糧飯,隨口問道:
“阿海,你剛才買菜是送給學生?”
“不是,拿給我妹妹楊盼盼,今早我媽剛收養了她。”
他接過飯碗,在桌邊坐了下來。
“三姐向來心善。”林世恭插話道。
溫榕也點頭贊同:“這是好事,三姐在給元章積福呢。”
希望阿媽只是心善,不是想要個童養媳……
難道是因為她自己也是外婆收養的孤女,所以觸景生情?
謝安海搖頭把這些想法甩開,抬頭問道:
“師孃,陳二那件事有訊息嗎?”
溫榕點頭:“我正想說來著,昨天公安去頂半山,把陳二他堂叔陳士員抓走了,說是涉嫌拐賣和殺人。”
“啊?還有這事?”謝安海詫異非常。
“聽說是隔壁的聞誠縣打掉一夥惡霸,有人把他供出來了,具體什麼情況就不知道了。”
“那跟陳二的事有關嗎?”謝安海追問。
溫榕搖頭:“不知道,但上次那個警官又來問了我一遍火災的事,還問我有沒見到一個胭脂仔,面板很白。”
謝安海聞言,腦海裡立馬浮現出碇步上那道身影。
是她嗎?
如果是,那天她說要和陳二離開玉蒼縣,現在公安又在找她,到底背後藏著啥事?
想到這裡,他不動聲色問道:
“師孃,這人和陳二火災有關係嗎?還是跟陳士員有關係?”
“不知道,那警官沒說......我最近肯定沒見過,但總感覺有點印象......”
溫榕說著,忽然轉頭問:
“世恭,82年陳二他爸從山外帶回來那個查某仔,是不是也很白?”
“是有這麼回事。”林世恭點頭,旋又搖頭道,“不可能是她,那孩子身體不好,三四年前人就沒了。”
“也是。”溫榕嘆了口氣,“記得那幾年陳二他爸經常揹著她下山看病,每次來回路過我們學校都要休息半個鐘頭......可惜那麼小就沒了。”
說到這裡,溫榕忽又想起一事,敲敲桌面道:
“對了,我昨晚去了趟苦尾垟,鄭思思恢復得不錯,下週就能回來了,你們得想想怎麼幫她補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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