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院？”謝安海沉思了片刻，凝聲道，“我沒記錯的話，那裡曾經是江南垟最大的走私品集散地，在8年前被取締了。”
陳素娟再次取了條蝦姑剝著，邊點頭道：
“對，我親爸媽那時也涉案被抓了。當年乾爸在林家院給人做工，機緣巧合下跟我爸媽熟識。我爸媽入獄前就把我託付給乾爸，那時我12歲。”
說到這裡，她露出個淒涼的微笑：
“我打小肺裡有些毛病，身體弱。那幾年乾爸經常揹著我下山去縣城看病，路過學校就會休息一會兒，所以我好幾次在牆外偷聽先生上課，也勉強算是先生的學生吧。”
“原來如此......”謝安海疑惑道，“可我怎麼聽說，後來姑娘你......”
“後來我病死了？”陳素娟自嘲一笑，“沒錯，為了避免一些麻煩，我被病死了。”
“這又是怎麼回事？”謝安海差異追問。
“我爸媽手裡掌握著一條電子錶的走私渠道，認識對面一些人......先生有沒有聽說過——臺灣表、香港衫，巴艚船仔載滿山？”
“確實聽過。”謝安海點頭。
“這講得就是當年的金庫林家院，後來姓徐的那夥賊仔為了重建渠道，到處蒐羅殘存的林家院老人。”
說到這裡，陳素娟咬咬牙，恨恨道：
“陳士員那狗賊向徐允雀透露了我的存在，我乾爸不得不宣佈我病死，然後帶著我藏到縣城。”
“但我還是得去醫院......有一天，我在醫院裡碰到一個很有錢的女人，她同情我的遭遇，出錢請杭城的醫生來給我動手術。”
她越說，臉上恨意越濃：
“我和乾爸都以為遇到了貴人，結果，先生你猜猜，這女的是誰？”
“誰？”謝安海皺眉。
“她叫徐雲鳳，是徐允鶴、徐允雀和徐允鴿的堂妹！”
“當年她之所以突然出現，出錢請人給我看病，一是想利用我威脅我那還在坐牢的親爸媽，二是看上了我！”
“嗯？”謝安海聞言猛然抓緊酒杯。
只見陳素娟紅著眼、咬著牙，緊緊捏著帶刺的蝦姑，哽咽道：
“對，看上我，看上我這張臉，看上我這張皮，看上我這病懨懨的樣子，要把我培養成‘林妹妹’，滿足某些人的特殊癖好！”
“我動完手術一出院，她就把我強行帶走，關在歌舞廳日夜‘培訓’，還拿我威脅乾爸。”
“我乾爸身體本就不好，為了我被徐允雀打了好幾次，第二年就去世了！”
“我二哥被陳士員這狗賊就近看著，又擔心我的安全，也不敢聲張！”
“前陣子聞誠縣打掉一夥惡霸，牽扯到徐家外圍成員。他們為了安全，緊急把我和其他幾個姐妹轉移走。”
“路上終於讓我找到機會，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