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海的坐姿不由向前稍稍挺了挺。
下山路上,他向黃安詢問了許多關於馮哲的事,得到的答案都在說明這是個外表粗獷實則精明圓滑的商人,且一直在努力開拓漁業公司的市場。
所以他原本以為對方盛情邀請,是為了深入探討如何藉由知青返鄉活動,充分利用鄉政府和知青群體,撬動更大的廣告宣傳和直接商業資源。
唯獨沒有想到,這馮大老闆想聊的是徐允雀,還突然出來個陳素娟!
事情的複雜度已經超出他原本設想,對馮哲的信任度也急轉直下。
他心懷警惕,表面卻熱情地拉開旁邊座位的靠椅,道:
“姑娘快請坐,自從週六碇步上匆匆一別,我心中確實有些擔憂。現在知道你和陳二都安然無恙,總算可以放心了!”
陳素娟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半杯水,側身舉杯道:
“多謝先生掛念,這次要不是先生接連三次相助,我肯定已經被徐允雀找到了,我以水代酒敬先生一杯!”
“接連三次相助?”謝安海一愣,“這從何說起,我只是週六與姑娘見過一面吧?”
陳素娟先將半杯水飲盡,抹了下嘴角,道:
“先生有所不知,上次徐允雀親自上山,就是為了找我。上上週六我著急回頂半山找二哥,路過學校附近。要不是遠遠聽到先生訓斥謝元爍,我就要跟他們迎面撞上了!”
“竟然還有這事?”謝安海搖頭,“不過只是機緣巧合,姑娘也不必放在心上!”
“就算只是巧合,那也是救命之恩。”
陳素娟親手剝了一條蝦姑,放到他碗裡,繼續道:
“第二次,是在頂半山,我在石柱哥的幫助下,從野路潛回家裡,想帶走二哥。但二哥腿傷太重,爬不了野路,而那幾條好走的路陳士員一直派人埋伏著。”
“所以你們為了順利逃脫,點了自家房子製造混亂?”謝安海眉頭微皺。
“對,我設計了個機關,趁夜色先和二哥藏到附近樹林裡。然後煤油燈點著了老屋,吸引了頂半山大部分人去滅火。”
陳素娟邊說邊繼續給他剝蝦姑:
“這時,先生和溫先生剛好到了,於是陳士員他們不得不先全力滅火,不敢大張旗鼓搜尋二哥;後來又不得不分派人手‘護送’兩位先生離開,我和二哥才趁機從另一條路逃離。”
“那也是機緣巧合罷了。”謝安海擺擺手,“不過我有個疑問,陳士員為啥不直接守在陳二家裡,而要守著大路呢?”
陳素娟冷笑道:
“一是因為白天世恭先生和石柱哥在二哥家裡呆了好長時間,而且說了隨時會再回來,他們不敢那麼明目張膽。”
“二是因為他們怕如果過度刺激了二哥,他會不管不顧說出什麼。”
說到這裡,她指指自己:
“三是因為,他們的最終目的是我,擔心我發現有人埋伏會放棄回家,所以只派人潛伏在大路口。反正二哥傷成那樣,正常情況下也逃不了。”
“那麼,徐家、陳士員,還有姑娘你,到底是怎麼回事?”謝安海凝眉追問。
陳素娟把又一條剝好的蝦姑放他碗裡,道:
“先生,你聽說過金庫的林家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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