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寒料峭,長安城頭積雪未融,風捲殘雲,如鐵幕低垂。
宮中未央殿內,燭火搖曳,漢靈帝劉宏負手立於窗前,目光穿過重重宮闕,投向西北方那片被風雪籠罩的疆土。
案上攤開一封加急軍報,墨跡猶新,字字如刀。
“瓦亭失守,羅成重傷,黃舞蝶力戰斷後,百姓死傷千餘,韓遂猖獗,冉閔出陣,勢不可擋。”
劉宏指尖輕顫,不是因怒,而是因懼。
他緩緩閉目,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名字:冉閔。
一個本不該存在於這個時代的名字。
史載冉閔乃十六國時人,生於亂世,殺胡百萬,自稱武悼天王,最終兵敗身死。
可如今,此人竟提前百年現世,手持雙刃矛,坐騎烏雲踏雪駒,與羅成交鋒於瓦亭峽口,一戰驚魂!
“韓遂軍中……有穿越者。”
劉宏低聲自語,聲音幾不可聞。
而今,韓遂以百姓為質,羅成仁義受制,恐都是這穿越者暗中手筆。
“仁者被困於仁,義者死於義……好一招借勢而行。”
劉宏冷笑,眼中卻燃起決然之火。
但朕,豈能任爾等翻雲覆雨!
殿外腳步聲急促,黃忠大步而入,鎧甲未卸,雙目赤紅。
“陛下!”
黃忠單膝跪地,聲如洪鐘。
“臣聞舞蝶與羅成身陷絕境,血染沙場!請命率北軍五校西征,討伐韓遂,擒殺冉閔,為我大漢雪恥!”
劉宏轉身,凝視著黃忠,只見其眼中戰意如火,火焰滔天。
“愛卿忠勇可嘉。”
劉宏上前扶起,語氣沉穩道:“然長安空虛,關中動盪,若你離去,誰守帝都?”
“陛下!”
黃忠抬頭,聲音哽咽道:“小兒從小體弱多病,常年帶著外出尋醫問藥,獨留舞蝶在家,不曾照料,甚是愧疚,如今她身負重傷,生死未卜,臣……臣如何能安坐長安!”
劉宏沉默片刻,伸手撫其肩甲,低聲道:“朕知你父女情深。可正因如此,更不可輕動。你若西征,長安必危。而朕……自有安排。”
黃忠一怔,詢問道:“陛下之意是?”
劉宏眸光一沉,緩緩道:“朕,御駕親征。”
“什麼?”
黃忠震驚抬頭,勸阻道:“萬乘之尊,豈可輕涉險地!”
“正因為是萬乘之尊,才必須親往。”
劉宏聲音堅定道:“韓遂以百姓脅迫,是亂我民心;冉閔現世,是亂我天命。此二者,皆非尋常叛亂可比。若不親自鎮壓,恐天下將信天命可篡!”
劉宏頓了頓,壓低聲音道:“黃卿,朕告訴你,此戰,不止伐叛,更在斬時。”
黃忠不解,卻從帝王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肅殺。
那是超越權謀決意。
“羽林衛五千,已整裝待發。”
劉宏轉身走向輿圖,指尖點向隴西。
“三日後,朕將親率羽林衛,經陳倉道入隴右,不破西涼,誓不還朝。”
黃忠久久不語,終是伏地叩首道:“臣……願為陛下鎮守長安,護我社稷根基。”
“好。”
劉宏點頭道:“你留鎮關中,排程糧草,安撫流民。若有戰事,第一時間報朕。”
黃忠領命退下,殿內重歸寂靜。
劉宏獨自立於地圖之前,目光久久停駐在瓦亭二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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