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疾馳而來,聲音微顫,顯然被敵軍聲勢所懾。
黃忠冷笑一聲,緩緩抽出一支鵰翎箭,箭羽烏黑,箭頭泛著幽藍寒光,乃淬毒之箭,專破重甲。
他搭箭於弓弦,弓如滿月,聲若低吟:“等了三日,終於來了。”
副將低聲問道:“將軍,北軍五校新編僅八千,敵眾我寡,是否先退守城池?”
“退?”
黃忠怒目圓睜,銀鬚顫動,聲如雷霆:“我黃漢升一生從不言退!敵軍遠來疲憊,又以為長安空虛,驕而無備。此正是破敵良機!”
他抬手一指遠處山口,山勢陡峭,兩側丘陵如鉗,正是絕佳伏擊之地。
“傳令,伏兵四起,火油罐盡數點燃,弓弩手聽我號令——只射左賢王!”
副將驚問:“只射一人?”
黃忠冷然道:“擒賊先擒王。左賢王一死,匈奴自亂。三萬鐵騎,不過一群無頭之羊!”
話音未落,匈奴騎兵已如洪流般衝入谷口。
馬蹄翻雪,殺聲震天,左賢王一馬當先,揮舞彎刀,狂吼道。
“漢軍不過八千,給我踏平他們!”
就在此時。
“放!”
黃忠一聲令下,萬箭齊發!
剎那間,天如暴雨傾盆,箭矢如蝗蟲蔽日,盡數射向敵軍前鋒。
火油罐轟然炸裂,烈焰沖天,滾燙的油火順著山坡傾瀉而下,瞬間將谷口化作火海。
戰馬驚嘶,人仰馬翻,慘叫聲此起彼伏。
左賢王大怒,親自率親衛衝鋒,試圖突破火線。
他頭戴金盔,身披重甲,自恃勇猛,毫無懼色。
黃忠眯起雙眼,緩緩拉滿弓弦。鐵胎弓發出低沉的嗡鳴,彷彿在回應主人的殺意。
他心中默唸:“老夫這一箭,為國,為君,為天下安寧。”
箭出如流星,破風而行,直取左賢王面門!
“叮!”
一聲脆響,箭矢精準擊中左賢王頭盔,將其金冠掀飛,髮髻散亂。
左賢王大驚,急忙低頭,卻見第二箭已至。
“嗖!”
那支鵰翎箭如鬼魅般穿透風雪,自其左眼貫入,透腦而過!
鮮血噴湧,左賢王慘叫未出,便從馬上栽落,當場氣絕。
“左賢王死了!”
匈奴軍中頓時大亂。
“漢軍有神箭手!”
“快撤!快撤!”
恐慌如瘟疫蔓延,三萬鐵騎頃刻潰散,自相踐踏,死傷無數。
許多人連敵人模樣都未看清,便已命喪黃沙。
黃忠收弓,冷眼望著潰逃的敵軍,淡淡道:“傳捷報回長安——新平大捷,匈奴左賢王授首,餘部北遁千里,不敢南顧。”
數日後,捷報傳至長安。
朝堂之上,群臣震動。
“黃忠一箭,定北疆!”
尚書盧植激動起身,老淚縱橫。
“此功可比衛青、霍去病!”
劉宏端坐龍椅,神色平靜,卻難掩欣慰。
他望向殿外長安城的蒼穹,輕聲道。
“黃忠老而彌堅,忠勇無雙。”
他又轉向殿外傳令官:“命羅成加強陳倉防務,修築烽燧,屯田養兵。朕要讓西涼從此無戰事。”
夜深人靜,劉宏獨坐御書房,燭火搖曳,手中捧著一封密報。
良久,他輕嘆一聲,聲音幾不可聞:
“天下未平,邊患未息。朕雖勝一場,然萬里江山,豈能靠一戰定乾坤?”
窗外,風雪又起。
而那面殘破的玄旗,仍在宮牆之上,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