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抬頭,目光掃視四方。
雖然看不見,但他知道,既然文丑發動了突襲,那麼,另一位顏良,極有可能就在不遠處虎視眈眈。
如果自己離開中軍,到後軍去對抗文丑,中軍極有可能也受到顏良的突襲。
但他只是稍一思索就不再猶豫。
顏良是否會進攻還在兩可之間,但文丑的威脅已經近在咫尺。
此刻,後軍的潰敗只在旦夕之間!
若真讓文丑衝散後軍,驅趕他們衝擊中軍,顏良再趁勢壓上……
那才是真的不堪設想!
在關外作戰時,他與呂布配合就經常對草原部落使用這樣的戰術。
如果他自己帶兵也被人如此擊敗,那就太恥辱了。
當然,顏良的威脅他也不可能無視。
“成廉!”
張遼的聲音鏗鏘沉穩,他作出決定後安排的分外堅定。
“末將在!”
成廉立刻策馬上前。
“中軍指揮暫時交予你!按原定計劃,穩步推進!
若有騎兵發動突襲,以弓弩遲滯,嚴整陣型以待,不可與其力敵,遲滯其行動即可!我去後軍將那文丑拿下!”
“諾!”
成廉知曉情況緊急,立即領命。
聽到成廉領命,張遼猛地一夾馬腹!
“希律律——!”
他胯下那匹雄健的黑色戰馬發出一聲高亢的長嘶,四蹄騰空,如同一道撕裂大地的黑色閃電,瞬間脫離了中軍大隊!
沒有親衛,沒有扈從,只有張遼一人一騎,斜拖著那杆鑌鐵點鋼的馬槊,向著後方煙塵蔽日、殺聲震天的戰場,狂飆突進!
勁風撲面,吹得張遼身後的披風獵獵作響,如同展開的黑色羽翼。
他眼中再無他物,只剩下那片即將崩潰的後軍,以及那個在亂軍中掀起血雨腥風的兇悍身影——文丑!
一股冰冷到極致、卻也熾熱到極致的戰意,在他胸中熊熊燃燒。
槊尖劃破空氣,發出低沉的嗡鳴,渴望著痛飲敵酋之血!
這麼多年來,他所見能夠與自己抵敵的武將只有呂布,但呂布又是他的至交,卻是無法斯殺個痛快。
此時遇到如此兇悍的文丑,他只希望這位敵人不要讓自己失望!
統帥大軍時,他鎮定沉著,但既然決定出戰廝殺,那他也會摒棄其他雜念,一心享受廝殺中的沸騰熱血!
“擋住!給我擋住他!長矛手頂上去!盾牌!舉盾啊!”
郭忠的嗓子已經完全嘶啞,臉上混雜著血汙、汗水和絕望的淚水。
他親眼看到勇悍的孫虎被一槍挑飛,看到老練的宋憲被砸得吐血敗退。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刻般清晰,文丑那雙野獸般的眼睛,死死鎖定了他的咽喉。
文丑的鐵槍再次撕裂了勉強聚攏的薄薄防線,兩名持盾計程車兵連人帶盾被狂暴的力量撞飛。
他距離郭忠,已不足二十步!
那猙獰的面甲下,似乎能看到殘忍的笑意。
“完了……”郭忠心中一片冰涼,握刀的手微微顫抖,幾乎要放棄抵抗。身邊的親兵也面露絕望。
“將軍!死便死了!拉這狗賊墊背!”
一個滿臉是血的年輕軍官嘶吼著,眼中是瘋狂的決絕,“弟兄們!跟這些狗賊拼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
“對!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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