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西,沿著高大城牆內側的寬闊馳道,一支龐大的軍隊正如同沉默的鋼鐵洪流,沉穩而堅定地向前湧動。
張遼端坐一匹良馬之上,身姿挺拔如松。
他身披玄色鐵甲,頭盔下的面容沉靜似水,唯有那雙深邃的眼眸,銳利地掃視著前方和兩側的軍陣。
軍隊前鋒由北軍精銳步卒組成,陣列森嚴。
指揮前軍的,是西涼悍將樊稠。
這位西涼宿將在呂布手下,逐漸收斂了在西涼軍中的粗野,也在逐漸變得沉穩。
在他的指揮下,前軍士兵們長矛如林,步伐嚴整,無有絲毫紛亂。
步卒方陣的側翼稍後,是張濟率領的數百騎兵。
他們如同遊弋的狼群,警惕地注視著側翼和遠方可能出現的威脅,拱衛著步卒主力的安全。
北軍本身的騎兵精銳,則被張遼牢牢掌握在中軍和後軍附近,作為關鍵的戰略預備隊和應對突發狀況的機動力量。
“報——!”一名輕騎斥候飛馳而來,在張遼馬前勒住,“啟稟將軍!前方五里,發現騎兵!約千騎!旗號‘顏’、‘文’!正向我前軍方向疾馳!”
“顏良、文丑?”張遼眼神微凝。
自從張楊身死,呂布決定與袁氏徹底決裂,他們一直都有收集情報。
在情報中提到的顏良、文丑二人,引起了呂布的注意,也提醒了張遼。
能讓呂布重視,張遼自然不會輕視。
現在看來,他們果然有些不凡,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敢帶兵出營,只是這膽魄,就已超越了普通的將領。
“再探!嚴密監視其動向,隨時回報!”張遼沉聲下令。
“諾!”斥候撥馬而去。
訊息迅速傳至前軍。
樊稠濃眉一挑,咧嘴露出一個帶著血腥味的獰笑:
“嘿!袁家也不都是草包慫貨嘛!顏良、文丑?名聲倒是不小,老子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麼能值得主公重視!”
話雖如此,但他卻並未輕舉妄動,反而厲聲喝令:“全軍保持陣型!準備盾牌!長矛手警惕!弓弩手上弦!沒有本將軍命令,擅動者斬!”
在呂布麾下短短時間,他已經遠不像在董卓手下那般粗糲。
呂布本人戰力強悍,但他不會將自己的特殊情況套用到自己下屬身上,反而經常要求他們保持沉穩和鎮定,而非一切靠蠻力。
張濟也接到了警示,他手一揮,騎士們迅速向步卒方陣靠攏,同時向外展開警戒線。
不多時,地平線上煙塵騰起。
緊接著,悶雷般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越來越響,震得大地微微顫抖。
千餘袁軍精騎如同一片翻滾的烏雲,出現在視野盡頭。
當先兩騎,正是顏良、文丑!
兩人身披精鐵鎧甲,手持重型兵器,胯下良駒膘肥馬壯,一眼看去就知道乃是悍勇之輩。
顏良周身彷彿籠罩著一層凝滯的氣場,力量在沉穩中不斷積蓄;文丑則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狂暴的戰意幾乎化為實質。
兩人並轡而行,氣機隱隱相連,一股更加強悍的合力還在醞釀,使得千騎衝鋒之勢,竟似有萬馬奔騰之威!
“停!”顏良一聲斷喝,聲震四野。
千餘騎兵在距離呂布軍前軍約兩百步的距離上,齊刷刷勒住戰馬,動作整齊劃一,也顯示出不俗的訓練效果。
煙塵緩緩落下,露出騎兵們帶著挑釁和輕蔑的面孔。
文丑策馬出列幾步,長槍遙指樊稠所在的將旗,聲若雷霆,充滿了鄙夷:
“呔!對面領兵的鼠輩聽著!爾等助紂為虐,追隨國賊呂布,擅自出兵,征伐禁軍,實乃叛逆之徒!
我乃河北文丑!今日便替袁公教訓你等逆賊!
你等可敢出陣與某一戰?!
若是不敢,趁早滾回幷州吃沙,休在洛陽丟人現眼!”
他刻意提高的聲音,清晰地傳遍了大半個前鋒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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