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矛!捅它眼睛!”
林德宏嘶吼著,鐵矛如毒蛇出洞,精準地刺向黑石獠的左眼。
“嗷——”黑石獠吃痛,狂躁地用頭撞擊石牆,牆體的裂縫越來越大。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三頭風蝕狼突然改變方向,繞到石牆最薄弱的東北角——那裡牆體僅僅一人高。
“不好!”
林德宏想回援,卻被兩頭明顯更大一號黑石獠大死死纏住。
守在東北角的是兩個剛入鍛骨境的年輕人,林昌虎和林昌河,還有一個負責遞石頭的老人林德才。
看到風蝕狼撲來,林昌虎大吼一聲,舉起石斧就砍,卻被風蝕狼靈活躲開,鋒利的爪子順勢掃過他的肩膀,帶起一串血珠。
“昌河,快躲!”
林昌虎推開弟弟,自己卻被另一頭風蝕狼撲倒在地。
“虎哥!”
林昌河目眥欲裂,撿起地上的尖石就往狼頭上砸,卻被第三頭風蝕狼盯上,猛地撲了過來。
千鈞一髮之際,林德才撲了上去,用自己的後背擋住了狼爪,淒厲的慘叫聲瞬間響起。
“德才叔!”
”爹!”
“爺爺!”
族人們目眥欲裂,卻被妖獸死死咬住,根本抽不開身。
林玄的意識在嘶吼!
他從未如此痛恨自己無法移動!
他拼命將靈韻往東北角匯聚,試圖用屏障擋住風蝕狼,可那三頭狼像是被狂暴能量衝昏了頭,竟頂著屏障的擠壓,硬生生撕開一道縫隙!
“噗嗤!”
狼爪落下,林德才的後背被撕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老人像片葉子般倒在地上,眼睛卻還望著昌河的方向,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林昌虎被一頭風蝕狼咬住了喉嚨,年輕的身體在地上抽搐了兩下,便沒了動靜。
林昌河瘋了一樣用石頭砸向狼頭,卻被狼爪掃中胸口,倒飛出去,撞在石牆上,口吐鮮血,不知生死。
“啊——!”
林明遠目眥欲裂,內息境巔峰的力量爆發,一刀劈開身前的黑石獠,不顧一切地衝向東北角,卻被兩頭風蝕狼圍攻,身上瞬間添了數道傷口。
林德宏眼角淌下淚水,鐵矛橫掃,逼退身前的妖獸,罡氣離體,化作一道白光,精準地洞穿了一頭風蝕狼的頭顱。
可太晚了。
短短几個呼吸,兩個鮮活的生命已經消逝,林昌河也倒在地上,氣息微弱。
林玄的靈韻劇烈波動,棗樹枝葉瞬間枯黃了大半——那是他動用本源力量的代價。
一股蘊含著生命精氣的靈液從根系湧出,悄無聲息地滲入林昌河體內,護住他最後一口氣。
同時,屏障猛地收縮,將那兩頭還在撕扯屍體的風蝕狼狠狠擠壓!
“咔嚓!”
兩聲脆響,風蝕狼的骨骼被無形的力量碾碎,化作兩灘肉泥。
獸群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懾,衝鋒的勢頭滯澀了一瞬。
“給德才和昌虎報仇!”林德宏的吼聲帶著怒腔,鐵矛上的血珠滴落在地,與塵土混在一起。
族人們紅著眼,像是被點燃的乾柴,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揮舞著武器,與妖獸絞殺在一起。
血腥味瀰漫在棗根窯的空氣中,與靈根的草木清氣交織,形成一種慘烈而詭異的氣息。
林玄靜靜地“看著”。
看著林德才倒在血泊中的身體,看著林昌虎圓睜的雙眼,看著族人們帶血的傷口和決絕的眼神。
他終於明白,這方世界的“共生”,從來不是溫情脈脈的饋贈,而是用鮮血和生命澆灌的契約。
他庇護他們,卻無法阻止死亡。
他們守護他,卻要付出最沉重的代價。
風還在吹,獸吼與廝殺聲震徹山谷。
棗樹枝頭,一片片枯葉飄落,落在林德才,林昌虎冰冷的身旁。
而……
微劫,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