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全跟我喝慶功酒的時候說的！他說事成之後，扳倒了趙長老一派看重的新人，宗門資源分配上，他們就能多分一杯羹！”
“他說周長老負責聯絡血河派，把林師兄身懷異寶的訊息放出去，引外敵來給宗門施壓！”
“陳敬！對了！還有陳敬！洩露林師兄去毒龍沼澤行程的陳敬，也是他們的人！”
“他們早就計劃好了！就算宗門不處罰林師兄，也要借血河派的手，在毒龍沼澤裡把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做掉！”
“他們說，林師兄的存在，擋了太多人的路！”
真相的洪流，已經徹底失控。
它不再是一條小溪，而是化作了滔天巨浪，將一個個平日裡道貌岸然的身影，捲入其中，撕得粉碎。
被點到名的周長老，“噗通”一聲，直接從椅子上滑了下來，癱軟在地，肥胖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如同死人。
李默長老渾身抖如篩糠，口中喃喃自語，不知在說些什麼。
整個長老席，一片死寂。
那些沒有被點到名的人，也個個正襟危危，額頭冒汗，生怕下一個名字就是自己。
他們看著殿中那個已經徹底瘋狂的弟子，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這已經不是審問了。
這是魔鬼在索命。
劉全，已經不說話了。
他呆呆地跪在那裡，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那是一種混雜了震驚、不甘、怨毒，最終又歸於一片死寂的絕望。
他完了。
他精心策劃的一切，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陰謀，他賴以為根基的同黨……
在那個少年，和那條詭異的小蛇面前，就像一個笑話。
被人用最粗暴、最直接、最不講道理的方式，掀了個底朝天。
甚至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誰會去相信一個活人的辯解，而去質疑一個神魂崩潰者，發自靈魂深處的哀嚎？
“啊……啊……我說完了……我全都說了……”
孫越的聲音終於嘶啞下去，變成了斷斷續續的嗚咽。
他趴在地上，身體還在輕微地抽搐，神魂的折磨似乎減輕了，但整個人也像被抽乾了精氣神，成了一具空殼。
刑罰大殿，再次恢復了絕對的安靜。
地上，躺著一個正在緩慢化為乾屍的叛徒。
跪著一個精神崩潰，吐盡了所有秘密的棋子。
癱著三個面如死灰，等待末日降臨的長老。
站著一個臉色鐵青，即將引爆雷霆之怒的宗主。
還有……
一個從始至終，連眼神都沒有變過的少年。
林軒靜靜地站在那裡，彷彿剛才那場顛覆了整個青玄宗高層的真相風暴，只是一場與他無關的鬧劇。
他的目光，甚至沒有在劉全和那幾位長老身上停留哪怕一秒。
他只是低頭，看了一眼重新盤繞回自己腳邊，安靜得像個飾品的小青。
彷彿在確認，他的工具，執行良好。
終於，李玄天動了。
他緩緩地從座位上站起，那高大的身影，投下了一片令人窒息的陰影。
他沒有去看任何人，只是用一種冰冷到極致，不含任何情緒的聲音，開口了。
“執法堂何在？”
趙長老立刻出列，單膝跪地，聲音沉雄如鍾。
“屬下在！”
李玄天的目光，緩緩掃過劉全，以及那三位癱軟如泥的長老。
“將逆犯劉全、王振、李默、周長青……”
“拿下。”
“廢除修為，打入……萬蛇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