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老的臉，瞬間沒了血色。
他怎麼也想不到，林軒竟敢當著宗主和滿殿長老的面，將他自己說過的話，變成一把刀子，反手架在他的脖子上。
“我……”王長老喉結滾動，後面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質疑聖獸？這頂帽子扣下來，他擔不起。
刑罰大殿內，死寂無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從癱軟的陳敬身上，轉移到了這位進退維谷的長老臉上。先前附和王長老的幾人，更是悄悄向後縮了縮，恨不得把自己從這裡抹去。
“王長老，”李玄天威嚴的聲音打破了沉默，聽不出喜怒，“林守護問你話呢。”
這一聲，如重錘敲在王長老心口。他雙腿一軟，躬身下拜：“宗主！我……我絕無藐視聖獸之意！只是一時情急，言語有失，還望宗主恕罪，望林守護海涵！”
“言語有失？”林軒的聲音依舊平淡，像是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可你剛才，賭性很大。”
王長老汗如雨下，不敢抬頭。
李玄天冷哼一聲，殿內溫度彷彿都降了幾分：“王振，身為長老，言行無狀，挑釁聖獸守護者。罰你一年俸祿，禁足思過峰三月，你可有異議？”
“弟子……領罰！”王振哪敢有半分異議，叩首謝恩後，便在執法弟子的“護送”下，灰溜溜地退出了大殿。
一場鬧劇，就此收場。
眾人的目光重新回到殿中。李玄天看向林軒，神色緩和了些：“林軒，這個結果，你可滿意？”
林軒搖了搖頭。
李玄天一怔。
“我說過，背叛者的血，應該由被背叛的人來流。”林軒的目光落在陳敬身上，語氣沒有絲毫波瀾，“我的請求，宗主還未答應。”
他要親手處決陳敬。
此言一出，殿內剛剛緩和的氣氛再次繃緊。
趙長老皺眉道：“林守護，宗有宗規，私刑……”
“不是私刑。”林軒打斷他，緩步走到陳敬面前，“是審判。”
他抬起右手，手腕上的幽影龍蛇緩緩探出頭，那雙漠然的金色豎瞳，俯瞰著腳下已經抖如篩糠的男人。
陳敬的褲襠處傳來一陣騷臭，竟是直接嚇尿了。他涕淚橫流，語無倫次地磕頭：“林守護饒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
林軒無視了他的哀求，對小青下達了精神指令。
“去，讓他閉嘴。”
小青彷彿聽懂了指令，慢悠悠地從林軒的手腕上滑落，如一道流動的墨影，順著冰冷的地面，遊向陳敬。
它的速度不快，甚至有些慵懶。但那無聲的爬行，卻像死神的腳步，每前進一寸，都踩在殿內所有人的心臟上。
原本的議論聲，消失了。
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死死盯著那條小蛇。他們無法想象，這樣一條看起來並無多少威勢的幼蛇，究竟要如何執行一場“審判”。
陳敬的哭嚎聲戛然而止，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脖子。他眼球暴突，死盯著那越來越近的金色豎瞳，身體因為極致的恐懼而劇烈抽搐，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小青游到他面前，停下。
它緩緩昂起小小的頭顱，漠然地注視著這個幾乎崩潰的人類。
然後，它張開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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