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尖牙,沒有毒霧,甚至沒有嘶鳴。
一滴晶瑩剔透、若有若無的涎水,從它的嘴角緩緩凝聚,然後,無聲無息地滴落。
“啪嗒。”
輕微得幾乎無法聽聞。
那滴涎水,落在了陳敬叩首在地的手背上。
什麼都沒有發生。
沒有血肉消融,沒有黑氣纏繞,甚至連一絲面板的紅腫都沒有。那滴涎水彷彿就是最普通的水珠,迅速滲入面板,消失不見。
一秒,兩秒,三秒……
大殿內依舊一片死寂。
幾位長老面面相覷,眼中露出困惑。這就完了?
“故弄玄虛!”終於,一名與王長老交好的長老忍不住低聲嗤笑。
然而,他的笑聲還未落下——
“啊——不!不——!”
一聲不似人聲的淒厲慘叫,猛地從陳敬的喉嚨裡爆發出來!
眾人駭然望去。
只見陳敬高高舉起他那隻被涎水滴中的手,臉上佈滿了前所未有的驚駭與絕望。
他的手,正在“死亡”。
從涎水滴落的位置開始,一點灰敗的顏色迅速蔓延開來。那不是腐爛,不是石化,而是一種生機被徹底抽離的死寂。面板失去光澤,血肉變得乾癟,彷彿瞬息之間,就跨越了千百年光陰,化作一截風乾的古屍。
這灰敗的死亡,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寸寸地沿著他的手腕,向手臂蔓延!
更恐怖的是,這個過程,無痛,無聲,卻能讓受刑者最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身體每一寸的死去。
“我的手!我的手!它死了!它死了!”陳敬瘋狂地用另一隻手捶打著那條正在“死亡”的手臂,可那手臂像是朽木,捶上去連感覺都沒有。
他眼睜睜看著那片死灰色沒過手肘,向著肩膀爬去,那種生命被活生生剝離、自己看著自己變成一具屍體的極致恐懼,徹底摧毀了他的神智。
“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他終於不再求饒,而是轉向林軒,發出了最卑微的乞求。
大殿之上,所有長老都看得頭皮發麻,背脊發涼。
這是何等歹毒,何等殘酷的手段!
這比一劍封喉,要恐怖一萬倍!
李玄天看著這一幕,瞳孔收縮,他終於明白林軒所謂的“審判”是什麼意思。這不止是肉體的處決,更是對靈魂的凌遲。
林軒收回目光,不再看那個在地上扭曲爬行的活屍。他轉身,面向宗主,平靜地拱了拱手。
“宗主,審判結束。”
他頓了頓,聲音清晰地傳遍大殿,也烙印在每個人心底。
“現在,我們可以出發去毒龍沼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