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龜殼上佈滿古舊的紋路，每道紋路里都流轉著混沌初開時的星光。
突然，他的龜甲微微一震，原本眯著的眼猛地睜開——那道熟悉的氣息，怎麼沒了？
他抬起前爪，指尖點在虛空。
一道青色神念如游龍般竄出，順著山勢往蘇默的偏殿而去。
神念觸到門框的瞬間突然一頓，像撞在層透明的膜上。
老龜的龜殼泛起金光，神念化作細針，緩緩穿透那層膜。
偏殿裡，蘇默正靠在床頭假寐。
老龜的神念掃過他時，他睫毛顫了顫——系統在識海里發出輕響：“檢測到準聖境神念掃描，危險等級：安全。
是否啟動避禍符？“
“不。”他在心裡搖頭，“穩一手。”
老龜的神念在蘇默身上轉了三圈，最後停在他腕間——那裡的脈搏跳動得和凡人無異，靈氣波動半點也無。
老龜的龜甲上浮現出疑惑的紋路，他收回神念，前爪在石面上劃出三道深痕。
“有意思。”他低沉的聲音震得山澗的霧氣都散了些，“一個金仙境的小娃娃，能把氣息斂到這等地步...元始那老東西，什麼時候收了這麼個妙人？”
暮色再次漫上窗欞時，蘇默終於睜開眼。
他感覺識海里的避禍符微微發燙，那是系統在提示啟用成功。
他摸出袖中的鏡子，鏡中映出張蒼白的臉，和往日病弱的模樣別無二致——但只有他知道，現在就算元始天尊親自來，也得被這表象騙過去。
“洪荒世界，果然不是熱血就能活命的地方。”他對著鏡子喃喃，指尖輕輕敲了敲心口，“等我攢夠穩健值，換了那‘太平印’...姜乾，你且等著。”
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不知何處傳來夜梟的啼鳴。
蘇默拉過被子蓋住肩頭，嘴角揚起極淡的笑——這一覺，他能睡個安穩了。
崑崙山巔，玉虛宮的晨鐘撞破霧靄時，蘇默正蹲在簷下看螞蟻搬家。
他指尖捏著半塊棗糕，見為首的黑蟻正費力拖拽米粒，忽覺後頸一涼——那是三師兄姜乾的目光。
“十師弟好雅興。”
陰惻惻的嗓音從身後傳來，蘇默慢悠悠直起腰，轉身時故意踉蹌半步，扶著廊柱咳嗽兩聲：“三師兄早。”他垂眼盯著姜乾腰間晃動的青玉牌，那是元始親賜的“鎮宮令”，在晨光裡泛著冷光。
玉虛宮論道殿的銅門“吱呀”推開，十二金仙魚貫而入。
蘇默落在最後，袖中系統突然震動——淡藍光幕浮現在識海：“檢測到姜乾情緒波動：憤怒值+30%。
危險預警：論道中可能被針對。“
他腳步微頓，又若無其事地跟上。
論道殿中央，元始的蒲團空著。
二師兄玉鼎真人正翻著竹簡，抬眼掃過蘇默時，目光在他泛青的唇上停了停，又垂下去。
姜乾大剌剌坐在首位，指節叩了叩石案：“今日論道，不妨請十師弟講講閉關心得。”他嘴角扯出笑，“畢竟閉關數月，總該有些進益。”
殿內靜了靜。
廣成子摸著鬍鬚，赤精子用茶盞掩唇，連玉鼎都放下了竹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