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從床頭暗格裡摸出個巴掌大的檀木盒，盒底鋪著層金箔，躺著三張泛著青芒的符紙。
那是他用前兩日攢的穩健值兌換的“隱蹤符”，此刻他挑了張最淡的，輕輕貼在門框上。
符紙觸到木頭的瞬間泛起微光，像滴墨在清水裡暈開，轉眼就沒了痕跡。
“這樣就算有準聖路過，也該當我是個普通雜役了。”他低聲自語，指尖又摸向袖中——那裡躺著剛兌換的避禍符，貼著心口，暖融融的。
偏殿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蘇默眼尾微動，立刻躺回床上拉過被子，手指虛虛搭在腕間裝出病弱模樣。
門簾被掀起的剎那，他聽見小師弟阿福的聲音：“十師兄，我給您換藥來了。”
“放...放案上吧。”他刻意壓著嗓子咳嗽兩聲，“我...我還乏得很。”
阿福應了一聲，腳步聲在案邊停住。
蘇默眯著眼睛看那小弟子的影子——十四五歲的少年，束著青布頭巾，手背上還沾著煎藥的藥漬。
他把藥碗放下時，袖中掉出個紙團。
阿福慌忙去撿，紙團卻骨碌碌滾到蘇默床腳。
蘇默盯著那紙團，心跳突然加快。
系統沒有預警危險，但直覺告訴他這不是巧合。
他剛要開口，阿福已經撿起紙團塞進袖中，低頭時耳尖通紅：“十師兄，我...我先走了。”
門簾重新落下的瞬間，蘇默翻身下了床。
他蹲在剛才紙團滾落的位置，指尖在青磚縫隙裡一摳——果然有半截沒燒乾淨的紙灰，混著點硃砂痕跡。
他捏起那點紙灰湊到鼻尖，有股熟悉的沉水香——是姜乾常用的薰香。
“系統，檢測阿福是否被控制。”他在心裡默唸。
“檢測中...目標為普通練氣期修士，未被法術操控。
但目標近日與三師兄偏殿的雜役有過三次接觸，最後一次在子時三刻。“
蘇默的手指慢慢蜷起。
他重新躺回床上，盯著帳頂的暗紋，喉嚨裡溢位一聲冷笑——姜乾重傷未愈，竟連小弟子都開始收買了。
此時的姜乾正倚在偏殿的軟榻上，嘴角的血痂還沒脫落。
他盯著案頭那封剛寫完的信，信上的硃砂印泥還沒幹透，在宣紙上暈出個暗紅的圓。
信是給六師兄的，內容很簡單：“十師弟雖病弱，卻深得師尊看重，前日魔猿一事，怕是有人暗中推波。”
“師兄。”門外傳來雜役的聲音，“藥熬好了。”
“端進來。”姜乾扯過錦被蓋住腿上的傷——那是被混沌魔猿抓的，深可見骨，即便用了玉虛宮的療傷聖藥，也得養上三月。
他盯著藥碗裡翻湧的黑湯，突然抄起茶盞砸過去。
青瓷碎片混著藥汁濺在牆上，像幅猙獰的血畫。
“蘇默！”他咬著牙低喝，“你裝病裝得好，裝得連師尊都信你弱不禁風。
等六師兄從海外回來，看你還怎麼躲！“
崑崙山巔的懸瀑下，老龜正趴在青石板上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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