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令的手掌剛落在村民肩頭,沙盒世界的天空忽然泛起淡紫色的光暈。
不是末地的幽紫,也不是紅石電路過載的炫光,而是一種近乎透明的、帶著細微紋路的光。
像有人用琉璃碾成了粉,撒在了天幕上。
“這是……”
村民仰頭,手裡的附魔鑽石鎬“噹啷”掉在石英磚上。
“主人,這光不對勁!主城的防禦陣列沒預警啊!”
王令皺眉。
他能清晰感知到沙盒世界的每一寸土地。
城牆的紅石炮臺仍在規律運轉,工廠區的蒸汽依舊勻速升騰,甚至城外訓練場上,骷髏弓箭手正整齊地將凋零箭搭在弓弦上。
一切都正常,除了這憑空出現的光。
光暈中央,一道菱形的裂縫緩緩展開。
裂縫裡沒有怪物,沒有能量波動,只有一片模糊的、泛著白的景象,像隔著磨砂玻璃看雲海。緊接著,一道毫無感情的機械音在他腦海裡響起:
【檢測到宿主已完成“一階文明奠基”任務(紅石科技普及度87%,戰鬥單位戰力達標率92%,主城防禦體系完善度100%),解鎖特殊副本:無界空島。】
【副本規則:】
【1.生存週期:30自然日。】
【2.場地:無界空島群(獨立空間,與沙盒主城、現實世界無能量互通)。】
【3.限制:禁止使用武者戰力(含內息、身法)、精神念力、法則之力及沙盒世界特殊道具(含附魔裝備、紅石裝置、藥水等)。】
【4.初始資源:基礎生存工具包(木斧、木鎬、木鍬、粗麻繩×3、普通小麥種子×5)。】
【5.通關條件:存活至週期結束。】
【6.失敗懲罰:沙盒世界主城防禦體系強制降級30%。】
王令瞳孔微縮。
限制所有特殊能力?
這意味著他要以“普通人”的狀態在陌生環境生存三十天。
更棘手的是失敗懲罰——主城防禦體系降級30%,等於直接拆了近半紅石炮臺和自動防禦陣列,城外的骷髏和末影龍雖強。
卻沒了科技加持的緩衝,一旦有意外,整個沙盒世界的根基都可能動搖。
在很早之前,沙盒世界就大變樣了,彷彿隨時存在未知危險。
“主人,您怎麼了?”
村民見他臉色變了,急得直搓手。
“那裂縫……是不是有危險?我現在就去開炮臺!”
“不用。”
王令按住他,腦海裡再次響起系統提示:【是否立即進入副本?】
他抬眼看向那道菱形裂縫。
裂縫邊緣的光紋在流動,隱約能看到裡面漂浮的、零碎的綠色——像是島嶼的輪廓。
三十天,普通人的身體,基礎工具……聽起來苛刻,但他不是真的“普通人”。
無數的戰鬥讓他對環境的感知、對危機的預判早已刻進本能,就算沒了力量,這些經驗還在。
“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王令轉頭對村民說。
“主城的事你盯著,別讓骷髏和末影龍鬆懈訓練,等我回來。”
“離開?去哪?”
村民指著裂縫。
“進那裡面?”
“嗯。”
王令點頭。
“三十天,最多三十天。”
他沒再多說,轉身走向裂縫。腳步踏入光暈的瞬間,身體忽然一輕,像被無形的力量托起。
耳邊的機械音最後一次響起:【基礎生存工具包已發放至揹包(僅副本內可見),祝您……生存順利。】
視野驟然清晰。
沒有想象中的雲海翻騰,也沒有炫目的空間轉換特效。
王令站在一片約莫二十平米的土地上,腳下是溼潤的黑土,帶著淡淡的腐葉味。
頭頂是澄淨的藍,看不到太陽,卻有均勻的光線灑下來,照亮了周圍。
這是一座懸空的小島。
他所在的“主島”只有一間小木屋大小,邊緣是垂直的巖壁,往下是深不見底的白霧,偶爾有細碎的光點從霧裡飄上來,轉瞬即逝。
不遠處,隔著約莫十米的距離,還有另一座更小的島,上面長著幾叢灰綠色的草,再遠些,隱約能看到更大的島嶼輪廓,被白霧纏得模糊。
空島群。
王令抬手,眼前浮現出一個半透明的揹包介面,裡面躺著五樣東西:木斧、木鎬、木鍬都是最原始的樣子,斧刃和鎬頭帶著粗糙的木紋,粗麻繩是三股擰在一起的黃麻,小麥種子裝在一個布兜裡,飽滿得發亮。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他試著調動內息——丹田空蕩蕩的,連一絲氣感都沒有。
再試精神念力,往日能輕易捲起百米外石塊的念力,此刻像沉在深海里,連指尖的一片落葉都動不了。法則之力更不用提,周圍的空間安安靜靜,沒有絲毫響應。
真成了普通人。
王令彎腰,撿起腳邊一塊拳頭大的石頭,掂量了一下。
重量和現實裡的石頭沒區別,手指觸到巖壁的潮溼感也無比真實。
他走到主島邊緣,往下看,白霧濃得像化不開的牛奶,看不到底,也感知不到任何生機。
不能跳下去。
這是第一個結論。
他收回目光,開始打量主島。除了腳下的黑土,島上只有三棵樹。
不是沙盒世界的橡樹或白樺,而是一種從未見過的樹:樹幹是淺灰色,樹皮像紙一樣分層,葉子是細長的條形,泛著蠟質的光,葉脈是淡紅色的,風一吹,葉子摩擦著發出“沙沙”的輕響。
沒有動物,沒有水源,甚至連蟲子都沒看到。
空氣裡有股淡淡的甜味,不知道是來自那些樹,還是遠處的島嶼。
“先搭個庇護所。”
王令低聲自語。
他拿出木斧,走向最近的那棵樹。
木斧很沉,握柄磨得不算光滑,硌得手心發疼。
這是他第一次用“純粹的力氣”揮斧。
他深吸一口氣,回憶著現實裡見過的伐樹姿勢,對準樹幹根部,用力劈下去。
“咚!”
木斧只嵌進去不到一厘米,樹幹上留下一道淺痕。
反震力順著手臂傳上來,震得他虎口發麻。
王令皺了皺眉。
這樹比看起來硬得多。
他調整姿勢,不再用蠻力,而是找準樹幹的紋理,讓斧刃順著紋路斜劈。
“咚……咔嚓。”
這次斧刃嵌得深了些,樹皮裂開一小塊。
他重複著動作,一下,又一下。陽光漸漸變弱,周圍的白霧開始變濃,溫度也降了些。
看來這裡也有“晝夜交替”。
等他終於砍倒第一棵樹時,天色已經暗了大半。
樹幹倒地時發出“轟”的一聲,在空島間迴盪,驚得遠處霧裡飄起一陣光點,又迅速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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