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人間的緊張氣氛一觸即發,喬西言指尖輕叩茶几打斷道:“我該回研究所了,許溪能送我到巷口嗎?”
“稍等,我拿件外套。”
許溪將垂落的髮絲別到耳後,瓷白的臉龐在廊燈下泛著冷光。
司徒穎霍然起身,實木椅腳在地面劃出刺耳聲響,臥室門被她摔出沉悶迴音。
穿過爬滿紫藤的花廊時,喬西言突然停步:“你該不會真要摻和進他們感情裡吧?”
她望著葉片間漏下的月光,聲音像浸了秋露般發涼。
許溪腳步微滯,自嘲地勾起嘴角:“感情哪有先來後到?不過……”
她摩挲著腕間褪色的紅繩:“有些鴻溝,是翻不過去的。”
兩人在梧桐樹下站定,夜風捲起許溪的亞麻裙襬。
喬西言想起這半月蹭飯時嚐到的翡翠蝦餃,火候總掐得恰到好處,就像眼前人永遠妥帖的舉止。
“既然知道,剛才何必……”喬西言話未說完便噤了聲。
“明天就搬去城南舊巷了。”
許溪仰頭望著三樓某扇亮燈的窗:“有些債,該我自己去討。”
她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
喬西言突然拽住她手腕:“值得嗎?他身邊早沒你的位置了!”
許溪抽回手的動作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三年前無影宗的人追到碼頭時,是他把我藏在貨箱夾層裡。”
她撫過脖頸淡粉的疤痕:“那天海腥味混著柴油味,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可他在試煉場處決謝道海時……”喬西言喉頭髮緊,那日飛濺的血珠染紅了半面牆。
“當毒蛇對你亮出毒牙。”
許溪突然逼近半步,瞳孔映著路燈像燃著鬼火:“難道要等它咬穿喉嚨才反擊?”
她轉身時髮尾掃過喬西言驚愕的臉:“六長老摸司徒穎腰帶的錄影,需要我傳你備份麼?”
……
李澤推開修煉室的門,看見司徒穎蜷在沙發角像只淋雨的貓。
他屈指彈了下少女發頂的呆毛:“誰惹我家小祖宗了?”
“要是我……”
司徒穎揪著抱枕流蘇,聲音悶在鵝絨裡:“要是我把許溪氣走了,你會不會怪我?”
她突然噤聲,指甲在布料上掐出月牙狀褶皺。
“除非你先保證不生我的氣。”
“總得讓我知道犯了什麼錯吧?”
李澤將人圈進臂彎,掌心觸到冰涼的指尖時動作微滯:“手怎麼冷成這樣?”
司徒穎蜷縮在他大衣裡:“許溪搬出公寓了,你會不會怪我?”
她猶豫了三天才坦白,既怕許溪告狀又擔心李澤因此疏遠她。
“怎麼突然搬了?”
“就是剛剛拌了幾句嘴。”
少女聲音漸弱,想起那日爭執仍後悔:“她走得特別快,我都沒來得及攔。”
她偷偷觀察李澤神色,生怕看見失望的表情。
意料之外的溫熱掌心落在發頂:“知道了,先吃飯。”
李澤撥開她額前碎髮,心裡盤算著稍後聯絡許溪。
深夜書房裡電話接通時,許溪的聲音依然清潤:“家裡有些私事要處理,住在你家總歸不方便。”
她輕描淡寫帶過矛盾,彷彿真是自願搬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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