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語破空的聲音傳來時,她猛地睜開眼,意念瞬間收縮。
不是放棄防禦,而是把那層熟悉的淡金色光膜壓縮到最小。
“砰!”
咒語擊中她胸口的瞬間,沒有預想中的疼痛,只有一陣微弱的灼熱感。
烏姆裡奇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她往前走了兩步,眯著眼睛打量言予檸:“你展開護盾了?”
言予檸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裡覆蓋著一層幾乎看不見的光膜,透明度高到能看清襯衫上的小熊圖案,只有在陽光折射下,才會泛出一絲極淡的金芒。
抬手碰了碰,光膜微微震顫,上面還殘留著一道淺紅色的咒痕,像被指甲輕輕劃了一下。
“我沒有違反規則,”她的聲音比自己想象中更穩,“規則說不能用護盾逃避,但沒說不能保護自己的要害。”
烏姆裡奇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反駁。
可盯著那道幾乎隱形的護盾看了半天,最終只是哼了一聲,轉身走回講臺:“下不為例。坐下。”
下課鈴響時,言予檸幾乎是逃著跑出教室的。
淮月緊跟在她身後,直到拐進城堡外的迴廊,才拉住她的胳膊:“你剛才嚇死我了!就不怕她扣格蘭芬多的分?”
言予檸抬起手,指尖凝聚出一層微縮護盾。
還是隻有掌心大小,淡金色的光膜上,那道淺紅色的咒痕還清晰可見。
“你看。”她把護盾遞到淮月面前,“在這個永遠逃不掉的課堂裡,先保住自己,才能繼續反抗啊。”
淮月盯著那層微縮護盾,突然笑了:“你這防禦又進化了?之前不還只會裹成個鐵球嗎?”
“我也是剛才才發現的。”
言予檸試著調動意念,讓護盾變大一點,又縮小一點。
“而且我發現,護盾的透明度好像和我認不認同規則有關。”
為了驗證這個想法,她們找了個沒人的庭院。
淮月舉著魔杖,先念了句“熒光閃爍”。
言予檸心裡想著“這規則沒什麼不好”,展開的微縮護盾幾乎完全隱形,只有咒語碰到時才閃了一下。
可當淮月念出“烏姆裡奇的規則真討厭”時,言予檸下意識牴觸,胸口的光膜瞬間變得清晰起來,淡金色的光芒連路過的貓頭鷹都被吸引了過來。
“原來防禦是內心的鏡子啊,”淮月收起魔杖,看著言予檸胸口忽明忽暗的光膜,“你越牴觸規則,護盾就越明顯;越接受,就越隱形。”
言予檸輕輕撫摸著盾面上的咒痕,突然覺得心裡的壓抑感少了很多。
她想起剛進遊戲時,因為怕痛把自己裹在絕對防禦裡,像個不敢露頭的烏龜。
想起被誤認成NPC時,只會躲在海格身後。
而現在,她終於學會在規則的框架裡保護自己——不是逃避,也不是硬碰硬,而是找到屬於自己的平衡。
“以後不管是烏姆裡奇的課,還是別的什麼,我都不怕了。”她抬起頭,看著庭院裡飄落的銀杏葉,胸口的微縮護盾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光,“反正退不出去,那就先守住自己的底線,慢慢等機會。”
淮月拍了拍她的肩膀,眼底帶著笑意:“行啊,我們的盾娘終於學會動腦子了,下次烏姆裡奇再刁難你,我幫你盯著,你儘管用你的‘最小化防禦’跟她耗。”
言予檸點點頭,握緊了手裡的魔杖。風穿過迴廊,帶著秋天的涼意,可她胸口的微縮護盾卻暖暖的。
那是屬於她的防禦,是她在這個無法退出的世界裡,為自己築起的第一道靈活的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