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後面的小姑娘抱著一束玫瑰,正低頭思索著什麼。
“喲,這是哪位愛慕者送的花呀?”
前方倒退回來的同事繞道她身邊打趣道,“剛回來就收到玫瑰花,看來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可讓人等急了哈哈。”
喬伊盯著手裡的玫瑰花,抬眸認真地看著他,“你是說有人喜歡我?”
那同事覺得她真是單純得可愛,忍俊不禁道,“那當然啦,咱們小喬妹妹長得漂亮能力又強,誰會不喜歡。”
喬伊不知當沒當真,只是若有所思般抱著花跟在他身邊,“誰送的?”
“這我還真不知道,”同事小聲附和在她耳邊,“不過你可以多注意一下身邊的人哦”
兩人出了門往左轉了,直到徹底消失在沈滿知的視野裡。
她把著方向盤掉頭駛離街區,在另一個商區停下,看見徘徊在一家泰式菜店門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譏誚。
商圈地下停車場,沈滿知將車鑰匙扔給車位旁等著的人,“茗館等我。”
從商圈裡面到門店的泰餐有一處僅供工作人員透過的通道。
沈滿知將手裡的鬱金香放在前臺。
穿著針織長裙的老闆娘看向來人,笑意溫柔放下臺賬,“下次來吃。”
沈滿知掀開衛衣兜帽,棒球帽下的一雙眉眼微彎,“好。”
出門右轉,找到了之前停在路邊的車,徘徊在店門口的男人左右巡視之後也跟了上來。
仍舊是東區一條街,沈滿知雙手插兜不緊不慢地拐彎入巷進了茗館。
正值週末,阿飛挎著電吉他嗨著一首搖滾樂,燈光也調成了炫目的紅藍色,舞池中央人多如潮。
沈滿知壓低了棒球帽,在外圈站了會兒,看到吧檯處調酒的紅髮少年。
她眯了眯眼,轉身往衛生間走,邊走邊扣上衛衣帽。
因為穿著中性,她徑直走進了男廁。
身後緊跟的人猶豫了幾秒後,開啟手機點了幾下後也跟了進去。
“哐當”一聲,在他進去後,衛生間的門徹底關上。
男人將手機猛地放回兜裡,回頭去晃門把手,卻怎麼也開不了,於是有些慌張地看向洗手池前站著的人。
沈滿知脫了皮夾克外套丟在一邊,又慢條斯理地挽起袖子,纖纖十指在水流下莫名的冷欲。
摘了棒球帽,長髮從帽中滑落,她腰身抵在臺面,笑意懶散地看著他,“過來談談。”
男人沒動,他神情冷肅,剛剛慌亂的神情也不復存在,細看還有一些輕視。
一個女人而已。
沈滿知扯唇,朝他走近,一句話沒說,動作卻快得出奇,幾乎是在一步之遙的距離她就伸手銜住了男人手臂,膝蓋猛抬,頂在他躬起身的腹部。
快準狠一直是她的制勝技巧。
男人被頂得腹部泛酸,下一秒腦袋便被提起狠狠地撞向牆壁,她連他反應的時間都計算在裡面,退開半步,又抬腿踢上他的胸骨。
他沒見過這麼恐怖的女人,連他反擊的動作都能準確預判!
“求求你別打了!”
沈滿知這才收手,重新靠回洗手池洗手,眉眼微抬,“現在能談了嗎?”
“能……能談!”
男人踉蹌著站起身來,捂著腹部靠牆,看著眼前神色漠然的人,眼底只剩下畏懼,“你早就發現我了?”
沈滿知微微挑眉,“因為你看起來很不專業。”
他張口欲駁,卻又發現確實如此,要不然也不會被“請入甕”了。
“說吧,老闆是誰。”
“我拿錢辦事的。”
沈滿知偏頭,起身,“這樣啊,不如替你們老闆再挨一頓吧。”
男人大驚失色,“等等!我接的是京城那邊的活兒,老闆可能是京城人……你,你不如想想是不是和京城哪位結了仇。”
“他讓你跟蹤我做什麼?”
“也沒什麼,”他見對方不再動手,懸著的心又落下來,“就讓我隨時彙報一下你的行蹤,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就這樣。”
沈滿知靜默片刻,“那你跟著我進來是幾個意思?”
他臉色微變,小聲道,“你進的男廁……我還以為又跟錯人了。”
沈滿知嗤笑,“你這老闆還真是……”
蠢笨。
他莫名其妙地腦補出後面兩個字,這也不能怪他,只能怪京城那人輕敵了,他又哪兒能知道跟蹤的是這樣一個女人?
“手機拿來。”
男人馬上解鎖遞過去,看她臉色還行,小聲試探道,“您放我一馬,我啥也不彙報,也不跟蹤你了。”
沈滿知劃拉著相簿,從中午在機場,到秦宴風半路下車,以及藍灣住宅區,全都在裡面。
她找到當前錄音,刪除後扔回去,“不用,如實彙報就行,當然……”
男人十分上道,“今晚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沈滿知睨他一眼,微微勾唇,拿起一旁的外套先一步出去了,關上門朝一旁的人勾了勾手指。
男人終於忍不住靠著牆面滑坐在地,“真他麼狠啊這人,哪有第一次見面就把人往死裡整的……嘶!”
他開啟通訊錄找到最近聯絡人,還沒撥回去,門又被踢開,嚇得他手一抖,手機直接滑落在那人腳前,撥號頁面顯示地區正是京城。
見來人不是沈滿知,又才鬆了口氣,俯身去撿手機,卻被那人踩住了腳。
阿飛的搖滾樂結束後,大廳的氣氛又鬆弛起來,沈滿知戴上兜帽正準備往外走。
“漂亮姐姐?”
清澈的少年音帶著一絲猶豫和驚喜,在沈滿知面前俯下一片陰影。
她剛抬眸,映入眼簾的就是一抹被彩光暈染成的酒紅色短髮。
男生端著托盤,上面放著一杯雞尾酒,笑得乖巧,“好久不見啊姐姐。”
沈滿知掃他一眼,語氣散漫,“叫老闆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