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松還在暗暗糾結,是否該喚人送個腳踏來,就見青衫少女已經自己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只是表情有些不對勁。
地面堅硬,未殊只覺得腳底傳來一陣鑽心的麻。
她站在原地等那麻意緩和,就聽朱松問道:“不知王爺來下官家中,有何要事?”
他神態恭謹得甚至有些如履薄冰,語氣試探,是真的沒弄明白這位慶安城第一紈絝的來意。
裴青陸閒閒開口:“聽聞半月前你家有一婢女用匕首自戕。”
他語氣淺淡,卻讓朱松神色變了變,慌忙撇清關係:“這……這事是那婢女自己想不開,與朱府無關啊。”
朱松心道,這玄祁王果真如傳言中一般憐惜女子,就連一個素未謀面的自戕婢女都要帶著大理寺卿來親自過問?
見他如臨大敵的模樣,裴青陸忽而笑道:“慌什麼?本王又不是鬼。”
朱松額上冷汗涔涔:“下官,下官並非此意……”
未殊見他們這你來我往地太極還不知要打多久,不耐煩地走上前,打斷道:“朱大人可否帶我去看看那婢女自戕的現場?”
玄祁王還沒發話,這少女竟敢越過王爺來?
朱松猶疑地看了眼裴青陸的神色,見他面上並無不悅,才鬆了口氣,做了個“請”的手勢:“諸位請隨下官來。”
一行人這才得以進了朱府,陳肅見未殊一瘸一拐的樣子,順嘴問了一句:“你腿怎麼了?”
未殊連忙擺擺手:“無妨,無妨……”
她正一門心思看著腳下臺階,生怕一腳踏空,便也沒看到前方裴青陸的微微側目。
朱松走在前方,一邊引路一邊介紹道:“自戕的婢女名為槐香,三年前進的朱府,平常在內院做些灑掃縫補的活兒,也不知為何會突然如此想不開。”
未殊邊走邊打量著四周的景色,這朱府雖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也將家中景緻打理得井井有條,想來這朱松雖多年在官場上沒有進益,但勝在有個賢惠持家的夫人。
幾人從一道又一道垂花門穿行而過,未殊只覺得越走越偏僻,路旁漸漸都生了雜草。
朱松在一座破舊的屋子前停步回身:“槐香的屍體就是在這裡被下人發現的,這間柴房早已廢棄,尋常並不會有人來此,出了人命後,這裡就更為荒蕪了。”
柴房門上貼了符紙,地上也有散落的紙錢,看來是請人做過法事。
陳肅問道:“這間柴房可有打掃過?”
朱松不假思索地搖搖頭:“未曾,大師說要七七四十九日之後才能打掃,如今才不過半月而已。”
他似乎對發生過命案的柴房有些敬而遠之,站在門口並不願意邁進去一步:“主位請便,下官就在外頭候著。”
在即將踏入房門時,未殊忽然想到什麼,轉頭走到朱松面前:“勞煩朱大人,將府中平日與槐香交往密切之人都叫過來。”
朱松再次猶疑地看向裴青陸,聽聞玄祁王性情乖張,這位祖宗不發話,他可不敢輕舉妄動。
裴青陸已然先一步踏入了柴房,沒聽到朱松應聲,便知是怎麼回事,頭也沒回道:“她說什麼你做什麼便是。”
朱松聞言,這才緩了口氣,朝未殊笑道:“諸位稍等,下官這便差人去將府中下人都叫來。”
未殊不動聲色,回了句:“有勞。”
語畢便轉身進了柴房,朱松所言非虛,這柴房看起來的確是早已廢棄,牆邊堆著些折損破舊的桌椅,落滿了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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