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肅第一次開始懷疑,難道這玄黃之術竟真如此神奇?
未殊見他滿臉詫異,也不賣關子:“你身上的官服微皺,說明已經穿了至少一日,你昨日下朝後並未回府,來不及換常服便迫不及待要去見的人,一定是個對你很重要的女子。”
這麼一會兒,陳肅被震撼衝昏的理智總算是回籠:“你怎知我見的是個女子?”
未殊還沒回答,就聽裴青陸涼涼地揶揄:“你身上的脂粉香,十里外都能聞見。”
她不禁看了裴青陸一眼,沒想到這聲名狼藉的王爺,倒也不是隻有臉能看,腦子也是好使的。
未殊含笑點點頭:“你身上沾染了脂粉香,但並無酒味,可見你去的也不是青樓。”
“再者,你鞋上沾了花泥,據我所知,這樣妃紅色的棠花實為稀有,今夏整個慶安城都只有一處盛開,由此可見,那女子應當被你安置在……”
在陳肅愈發驚恐的目光中,未殊略微沉吟後,輕啟朱唇:“棠花巷。”
“夠了!”
聽到這三個字,陳肅如同被人戳中了穴位一般,差點從馬車上跳起來。
棠花巷是他為眉昭精心挑選的住處,又幽靜又隱蔽,一年來,就連他爹孃都未曾發現過,可卻被這頭回見面的少女一眼識破,陳肅徹底心服口服,不論她是用何種方式推算出來的,這少女都定然有著過人的本事。
裴青陸靜靜地看著二人爭辯,只見未殊在推理的過程中,那雙眸子光華斐然,亮得晃眼。
“梆梆。”
木幾發出兩聲短促的敲擊聲。
裴青陸收手,迎上未殊轉過來的目光,提醒道:“兇手布這個陣法的目的是什麼?”
她神情一斂,搖搖頭:“還不知道,許多陣法從大體看起來大同小異,但其中關鍵一換,便是天差地別的作用,我得先去另外兩樁兇案的現場察看細節。”
裴青陸並未多問,揚聲吩咐:“去城西,修撰朱松府上。”
“是!”
趙淮得令,一揚鞭,馬車便開始移動了起來。
陳肅已經放下車簾坐回了車前,車內只剩下了未殊與裴青陸二人。
這是她頭一回與男子同乘,正兀自覺得有些尷尬,就聽到裴青陸淡聲開了口:“那自戕的女子,便是這朱松家的婢女。”
他對案件極為了解,甚至不必翻閱卷宗,便能準確地說出事發官員的名字,要知道像修撰這樣的小官,在滿是高門權貴的慶安城中,實在是不起眼。
未殊垂眸斂下自己眼中的異色,視線就落在玄色披風上,出了凌陰後,暖風一吹,她便熱得將披風解下,整整齊齊地疊放在了軟榻上。
未殊忍不住思索著,盛夏時節,隨侍備著禦寒披風,要麼說明玄祁王身子虛弱,畏寒到連夏日夜風都受不住,要麼便說明他來凌陰是早有準備。
可未殊剛才見過他的手,骨骼堅實,指腹細看有一層薄繭,並不像是身子孱弱的模樣……
“王爺留心這個案子,是因為龍頭吊墜嗎?”
未殊忽而抬眼,問道。
她思來想去,也只想到了這一種可能,多樁案件中出現了皇權代表物,的確足以引起龍椅之上的忌憚。
此話一出,裴青陸目光微寒:“龍頭吊墜的訊息分明已經被嚴令禁止外傳,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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