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二程沒見著,可是除了二程,卻是該來的都來了。
高臺之下,什麼當世名儒、大能賢仕,那得論堆來算。
甚至是一些久未出山的,都快成神仙那個級別的人物也是現了蹤跡,一個個精神抖擻地在臺下站著。
“這是來聽學的?”
“屁!”
“這是來砸場子的!”
又等了半個多時辰,也就是早朝剛下的光景。
突然間,宣德門大開,大宋文武百多號重臣由側門而出,行至臺下。
不走了.
眾人一看,得,這也是來湊熱鬧的。
再等片刻,又一夥人來了。
比上朝的文武百官陣勢還大,足足有幾百號人。
有眼尖的已然認出來頭,驚叫出聲:“嘉佑二年.觀瀾百子!!”
旁人又道:“何止百子!?歷年觀瀾出身的仕子盡在其中!”
這陣仗,可就大了去了。
要知道,觀瀾立院三十年,嘉佑二年那一科就不說了,往科又走出多少能人?
像是首批出仕的範純仁、伊文若、竇卞這些人,不是官至宰相,就是守牧一方;不是九部職首,就是三府要員。
上到五六十歲的老臣,下到二三十歲的新秀,個個是數得上名號的人物。
如今不論在朝在野,個個褪去官服,一身白衣,胸前刺繡“觀瀾”二字,以方陣列隊,昂首挺胸,步伐如一。
讓人不禁聯想起一個名號——觀瀾匪幫!
眾人之中,有年長者不由長嘆:
“當年的匪幫今日之棟樑!”
“範公與瘋王”
“功德無量啊!”
眾人皆是認可點頭。
回想當年,範公辭官授業,是何等的氣魄,何等英名!?
再看觀瀾,卻是不由一呃。
只見幾百號白衣秀士不在臺下聽教,而是
上了高臺。
“這”
萬民面面相覷,看著臺上肅然而站的觀瀾眾人。
“這這是來給二程站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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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拉我做甚!?”
觀瀾諸位在臺上站著是站著,受瘋子之託來給二程站臺也不假。可是,卻不是誰都是心甘情願。
此時,張載左邊一個曾鞏,右邊一個王韶,跟押犯人一般,兩條手臂被二人緊緊箍著,動彈不得。
“別鬧!”曾鞏可是比張載歲數還大,自然有“大哥”的威儀。
“挺大歲數的人了,怎還在捨不得浮名?”
“老實待著,勿與我等添亂!”
“你!”張載大怒。
奶奶的,還是不是兄弟!?老子馬上就要讓侄子給踩了,你們還充當幫兇?
“子厚.”卻是蘇轍隔著王韶低聲呼喚。
張載一怔,蘇轍這個語氣可是不一般。
轉頭看去,只見蘇子由目視前方,並沒有與之對視。然面容之上,卻盡是悽然。
“別鬧了,依那瘋子一次,只一次.”
“可好?”
張載聞罷,擰著眉頭,“子由.你也?”
蘇子由不答,藉著人多遮掩,從袖中取出一封信。
“這是那瘋子的親筆信,昨夜.剛到!”
“嗯?”
張載接過,展開一看,那瘋子的筆跡登時讓張載心頭一酸。
十年了,這個無義的瘋子出走十年,卻從未給他們這班兄弟來到隻字片語。
觀瀾親師兄弟敬啟:
惶惶十年如白駒一躍,瞬息而逝.
吾親師兄弟安然如夕乎?
十年無聚,甚念!
聚首之時,若有飲宴之機,諸位代吾多飲三杯。
吾之心念,僅寄於此.勿怪!
今,二程返京,乃為達成吾心念數十年之宏願。
改儒立志,皇宋永昌。無愧先帝,無愧子孫。
然,吾一人之力縱假二程生花之口,此宏願無期,乃請諸位助我。
但有得罪,海涵矣!
此為奕之終願,務必應之。此生無還,來世定報。
“這!!!”
張載捧信,雙臂顫抖,怒視蘇轍,“這,哪兒來的!?”
“怎麼還.終願!?什麼此生來世的!?”
什麼是終願?這瘋子寫遺書呢啊!
蘇轍其實也不明白這封信的措辭為何如此決絕?
肅然搖頭,“我也不清楚。”
這時蘇軾也挪了過來,“不會是瘋子和咱們玩陰的吧?”
誰不知道唐子浩根本就沒有節操可言,為了達成目的,什麼招他使不出來?
“不行!”
張載也覺得是唐瘋子使壞的可能性大一點,但是心裡還是沒底。
要知道,唐子浩現在也快五十了,不會真的.
“不行,今事一了,我要去涯州!”
“同去!”蘇軾應聲。
“十年了,倒要看看,他瘋子是何因由,說走就走!”
“對,一起!”王韶也加入進來。
“我也想問問,好好的隱什麼世,辭什麼朝?修仙不成!?”
“.”一旁的曾鞏其實也想去。
只不過,一看這幾個同窗都要南下,他就不好摻和了。
若是觀瀾百子都撂挑子南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