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就會想,這個規則今天被用來殺死模仿犯,那麼明天,我被懷疑是模仿犯怎麼辦?或者,我是個弱者,拖了後腿,大家都不喜歡我,他們會不會把我投票殺死之後再去納新別的玩家?
“你和我或許不擔心,但一定有其他人擔心。
“那樣的話,社群就不再是安全區,在社群也必須思考生存策略,所有人都會勾心鬥角,偽裝自己,甚至考慮先下手為強。
“這樣的緊張氣氛只會不斷加劇,即便我們之後取消掉了這條殺人規則,這種趨勢也是不可逆的。
“因為殺人規則一旦出現,就意味著社群突破了最後的底線。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這種事情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而且,用『殺死模仿犯就能獲得大量簽證時間』這一點去促成殺人投票,我也認為不妥。
“殺其他社群的模仿犯當然無所謂,但在自己社群,用議案投票的方式殺,可能會帶來非常嚴重的問題。
“一旦玩家們嘗過了投票殺人賺取大量簽證時間的甜頭,這個想法就會在他們心中生根發芽。
“如果某天汪哥你在遊戲裡賺到了比模仿犯還多的時間,會不會也有11個人想把你殺掉呢?
“對於已經嘗試過投票殺人的玩家們來說,只要你簽證時間足夠多,是不是模仿犯又有什麼關係呢?
“即便這種事情出現的機率可能不高,但你敢賭嗎?”
汪勇新一時無言。
李仁淑頓了頓,繼續說道:“至於為什麼不提交『效率』議案,而是隻專注於『最低保障』……
“汪哥,我理解你的想法,想要更多地賺取簽證時間,效率是必須的。
“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多賺簽證時間並不是我們的第一要務。
“死在遊戲中的機率,要遠高於簽證時間耗盡被驅逐出境的機率。
“透過賞罰分明的議案,把整個社群改造成積極參與遊戲的好戰社群,甚至漠視弱者被淘汰、不斷納新強者,這看起來是極限生存的最優策略。
“但遊廊並不只有極限生存型別的遊戲,也有一些遊戲是需要透過妥協、犧牲、經受人性拷問或者特定領域的專業知識才能過關的。
“就像之前納新時說過的,我們必須儘可能保證社群的多樣性,因為越是趨同,就越是容易陷入同一個陷阱而導致團滅。
“而只要社群中的玩傢俱備多樣性,那就一定會有蠢人,會有弱者。
“甚至我懷疑,某些社群可能會建立一些極端照顧弱者的制度,比如『所有遊戲收益均分給全體玩家』。
“當然,也可能存在某些主動淘汰弱者、只收強者的社群。
“到底是為了多樣性保護弱者?還是變成社達狀態犧牲多樣性?每個社群的選擇都是不一樣的。
“我們現在無法斷言哪種辦法更好,但過於極端的方案一旦猜錯,後果將是毀滅性的。
“所以,我們最終還是採取了相對穩妥的方案,也就是目前的這套方案。
“未來我們會考慮提出一些促進效率的議案。但現在,顯然還不是那麼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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